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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周末,谢晋原母亲的寿宴,于家四口都是顶着熊猫眼去的。
“熬夜寻宝”是个累人的技术活儿,三个“奴隶”都没有睡饱,做“监工”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暴发户的体面不能丢。
苗芮盛装打扮,脸上擦了厚厚的粉底,按于休休的说法就是“白得像个鬼”,于大壮还是那一帽让人瞧不上的暴发户样子,三金四钻地往身上怼,而于休休和于家洲姐弟俩,一个比一个高调,浪荡子弟纨绔女,这就是别人眼里的他们。
换以前,他们再看不惯,还是可以为了金钱愉快地做朋友,现在,于家欠建材商大笔款项,入不敷出,捉襟见肘的传言,早就扩散开,这些人难免会变脸。
寿宴还没开始。
谢家的亲朋都在饭店的茶楼里喝茶,打牌,聊天。于家人高调登场,引来不少注目的眼光。
都一个圈子混的,谁不了解谁?
尤其和唐家人坐在一起的三姑六婆七大爷,不是和唐家关系好的,就是上赶着巴结的。这时候不损于家人几句,都对不住这个宝贵的位置。
“公司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敢这么张扬,不怕追债的打他们脸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一哥们那天去要债,回来说起,眼睛都绿了。你信吗?于大壮当众从保险箱里抱出了几十本房产证。几十本,这么高,这么高……”
“暴发户发家,全靠运气。现在把运气得罪了,他们还能蹦哒几天?”说话的人瞄向唐文骥,暗示这个“运气”就是他们唐家。
马屁拍得清新脱俗,毫无痕迹。
“不是说盛天要把浮城的土建分包给大禹吗?”
“假的。”一个自以为是的知情人说:“于家故意传消息,安定人心。盛天会看上于大壮?兄弟,几斤酒,几两花生啊,吃得这么醉?”
“我就说不可能吧。于家怕是连盛天的一根吊毛都蹭不上——”
唐文骥皱皱眉头,端起茶,“少说几句吧。”
汤丽桦正听得起劲,闻言白他一眼,“我们家老唐就是太实在,都这时候了,还顾及情分。于家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夫人表了态,马屁精一秒上线。
“于家就是白眼狼,没有唐董,于大壮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讨饭呢?”
“于家那女儿好吃懒做,正事没做过一件,整天花枝招展地炫富……啧啧,就这样的女孩儿,你们家没嫌弃,她到反口就咬,让绪宁受了委屈……”
唐绪宁脸色微变。
他不喜欢人家说他是被于休休踹掉的。
一个大男人,被分手没那么光彩。再说,能摆脱于休休是天大的喜事,他根本就不委屈,更不需要别人同情。
“王叔,分手是我提出来的。给小姑娘留点面子。”
叫王叔的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于家人会恼羞成怒,周年庆时,故意让你们下不来台。”
唐绪宁咳了一下。
“过去了,不提,不提。我爸和于叔,还是朋友。”
“是是是是。”
众人打着哈哈,心里透亮。
谁不知道整于家最狠的人就是他?这会子装大尾巴狼,虚情假意地谈父辈感情也不脸红,这小子……有出息。够狠!
他们又奉承了几句。
唐绪宁都没有听入耳朵。
他的目光始终在捕捉于休休。
今天她一如既往打扮得妖娆艳丽,坐在几个女孩子中间说说笑笑,一会拿口红,一会看手表,一会显摆包包……
在唐绪宁眼里,于休休的生活好像全都被这些俗物占用了。她没有思想,没有追求,她活在一堆金钱里的铜臭样子,实在令人……生厌。
可是,他心里痛恨她,目光又忍不住追随她,一边疯狂鄙夷她,一边又忍不住猜测她——
不是说喜欢他吗?被甩了,怎么不难过?她家公司举步维艰,她为什么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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