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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洞穴表面的墙壁只是看似坚固,他知道在那脆弱的现实薄膜之后隐藏着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
隐约可见的身影在他周围飞舞,就像喷出的烟雾。
他匆匆地穿过洞穴,预感到墙壁随时会开始剥落,然后露出下面的腐败。
他听见了一些声音,但那声音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无法回答。
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自己在被引导,但他说不清是谁或什么在引导他。
这种预感几乎是难以忍受的,就像断头台的刀片在离他脖子后面间不容发的位置悬着。
法雅希望自己醒来,但他早就知道,他根本无力控制这恐怖景象的不可避免的发展。
果然,他听到了轻轻的抓挠声,就像墙内的老鼠一样。
嗒,嗒,嗒——
法雅突然跑了起来,他听到了爪子一遍又一遍的抓挠声。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现在声音更大了,从他周围传来。
这是新的噩梦,这是更为恐怖的梦魇。
然后,仿佛火焰点燃了墙内的混凝纸,墙壁开始分解,变黑,像垂死的余烬一样盘旋而去。
墙壁从熟悉的锈迹斑斑的支撑它们的网格上脱落,墙后那可怕的虚空再次显露出来。
那里就像一片被严重污染的海洋的深处,充满了整个物种化成的污秽和淤泥。
里面的东西是寄生产物,是某种仇视人类的异形的可怕副产品。
法雅又一次听到追猎他的恶鬼用利爪撕开它们的道路,他立马跑了起来。
这一次,它们不仅仅是在他身后,它们在他的四面八方。
他前面的墙鼓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那不自然的身躯压在了铁丝网上,法雅看见了很多闪闪发光的利爪和幽绿色的眼睛,每只眼睛上的瞳孔都仿佛一条玛瑙匕首。
裂口越开越大,一群长着锃亮钢爪的野兽冲进了洞里。
它们的刀锋闪烁着凶杀的光芒,它们的肉体就像是某种节肢动物,椭圆形的狭长脑袋不断发出嚎叫,四肢仿佛是截取自某种巨大野兽。
这些野兽的头骨看起来像是金属的,皮肤发出湿漉漉的光亮,长长的带有口器的舌头在满是尖牙的嘴里不断伸缩。
法雅一直在跑,而野兽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跟踪他,戏弄他。
它们随时都可以抓住他并杀死他,但狩猎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能感到它们的热气扑打过来,酸臭而空虚。
这么长时间,法雅知道只有一条路可以逃离。
他继续向前跑,希望每一次气喘吁吁的步伐都能到达带有怪异符号的巨石大门。
只有那大门内才能提供庇护。
就在那些利爪差点够到他的时候,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从巨门内响起。
法雅醒了,怪物们的哭声在他耳边回荡。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忽然,他猛地的一抖,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卧室窗户上挂着一张湿漉漉的皮,一张扭曲生物的皮,被活生生从躯体上撕下,还散发着热气,滴落着鲜血。
他差点尖叫起来,但随后又冷静下来,麻利的将那皮革卷起藏好,并抹去了一切痕迹。
但他知道,这瞒不了多久,那些怪物的族群,一定会试图发泄它们的怒火。
事情,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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