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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幺/文
石头听过的两个传言都没错,“疯狗”死过一次,曾经的“疯狗”,就是今天的无是非。
无是非没剃头出家之前就在地龙湾当混混、当叫花子,比起吃斋念佛,打架斗殴对他来说反而更是家常便饭。他十几岁的时候还没有名字,只有个名号,叫“疯狗”。
地龙湾中心街有间小屋子,里面藏着一些危险兵器,虽然有的也生锈了,却有枪有刀,一应俱全。无是非将一把匕首从鞘里拔chu来,雪亮的刀刃寒光熠熠,他露出满意神色,将匕首重新插回腰封。
石头在一旁看得紧张不已,他跟着无是非这么久,从没见过他惹这种事,平日里顶多见他打打架,砸衙门这样的大事……还是第一次碰上。
“我今天去干正事,你别跟着了,回家等消息吧。”
石头咬咬牙,摇头道:“不行!你平时有事我都跟着,这次也要跟。”
无是非皱着眉,用力将腰封扎紧。他身材本就颀长高挑,如此一来更显得长臂舒展,瘦腰如猿。
“这次不同以往,我们是去砸场子,不是去春游,你一个小孩跟着只会碍手碍脚。”
石头被无是非一句“碍手碍脚”伤得不轻,愣了半天,突然撅着嘴耍起赖:“我不!我才不会碍手碍脚!就要跟着一起去!”
无是非有点不耐烦,用力摁摁石头的脑袋:“你回去上课,不然你那个老师又要怪我带坏你。”
他说完也没再管他,自己拿上家伙头也不回地走了。
石头追到门口,看着无是非的背影,心里颇为难过。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无是非此去凶多吉少,好似要跟他永别了似的。
无是非带着一伙人冲进衙门,衙官正坐在堂上审问犯人。无是非定睛一看,发现那犯人并非王瘸子,倒是松了口气。他不怕别的,就怕王瘸子人老体弱,如果这群畜生再对他用了刑,人就算救出来也该废了。
地龙湾这帮人,个个手拿刀叉剑戟,看上去就不像好人,他们一来,原本围在衙门口的百姓就纷纷退开,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衙官坐在堂上很容易便看到了他们,他皱眉看着领头的无是非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无是非把手里的红缨枪往地上狠狠一杵:“地龙湾公办,无关人等退避!”
地龙湾的名声响亮,周围百姓顿时吓得作鸟兽散,衙官一听也变了脸色,竟没说得出话。无是非见他的反应霎时明白过来——衙官预料到了地龙湾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他这是等着呢。
无是非眼珠子转了转,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脸上却带出笑来,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官老爷料事如神,看来已经猜到我们为何而来,那就麻烦把人交出来吧。”
衙官下意识往旁边瞥一眼,无是非跟着他的视线望去,忽见阴影里坐着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对方气息隐藏得很好,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以至于刚进门时无是非都没发现对方。
只是怎么觉得此人越看越眼熟,尤其他身上这件衣服……
无是非下意识扫了他的脚一眼,看清靴子上的金丝兰草,便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前不久刚见过的九皋家的弟子么?
此男子正是那两人中的“师兄”,之前百里鸣岐想杀自己,被他拦下,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今日再见面,无是非突然发现九皋家这群人还真是骚包得要命,以手段强硬著称于世,制服却做得这么风骚。
“师兄”正端着一杯茶,用杯盖压了压浮沫,轻轻啜饮,仿佛一点也没察觉到堂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气定神闲的样子给了衙官极大鼓舞,也慢慢冷静下来。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说闯就闯。还不退下,府衙公堂岂容你等流氓宵小撒野。”
无是非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段对话,他脚下未停,继续向前走了几大步。衙官大惊,朝两边的卫兵挥手:“拦住他!”
无是非看着一群围上来的青皮微微敛了神色,他握住红缨枪朝他们狠狠一扫,逼得几个人无一敢上前。
无是非余光里注视着仍在喝茶的“师兄”,笑着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没想到官老爷你走马上任还不到一个月,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地龙湾头上。当然,你是官,咱们是民,官老爷烧火,平民百姓也只有拥护的份。”
说到这里,无是非突然提高声音:“但是咱们的拥护也不是没条件的,你今天令府衙的人踏进了地龙湾的地界儿,抓了我的人,坏了规矩,咱就得把道理掰扯掰扯了,是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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