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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光德五十二年,农历十二月二十六日。
清桥居。
沈丽君心情愉悦地对着铜镜,给自个儿上着妆,韩式一字眉,让她的脸型显得小巧了几分,这脸颊上的疤痕也有明显的好转之势,再过一阵子,除了这一浅一深的印子,怕是也没有人会发现她脸上还有这样一道口子。
至此,她又不得不佩服起沈三爷的医术来。
如今再附上一层不厚不薄的珍珠BB,这气色就更好了。
三白在一旁见识着沈丽君这出神入化的画妆技术,尽管平常也没少见,但见一次,就忍不住慨叹,姑娘这手画妆的手法还真是巧啊。这人一经姑娘这么一拾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颜色,也会添上三分神彩。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二白为什么会那执著让姑娘帮她做个所谓的脸部调整。说到这脸部调整,二白做了之后,也过去一个多月了,却还在庄子上养呢。姑娘说,要到明年三四月就知道最后的效果,二白还在恢复期。
这清桥居的大部分事情就挪移到了,她和四白身上来。
“姑娘真是好看。”三白不会说什么讨喜的话,只是实实在在的性子,说着实在话儿。
沈丽君喜人伶俐也喜人稳妥实诚,比如三白。三白都说好看,那定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她扬嘴志得意满地笑了笑:“比之三房的欢妹妹如何?”
三白没料到沈丽君会忽然问上这一句,错愕了半天,也不知道答什么。她虽不会说话,平日也是小心谨慎得很,知道姑娘的逆鳞在哪里,可遇上这样的问题,让她违心说上几句好听话儿,只会让人觉着假。
“怎么了?说不上来?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沈丽君声音袅娜地问,轻慢之中带着一丝锋锐。
三白忙垂下头,急了一圈儿,才找着自个儿的声音:“姑娘姑娘自是好看的,那边,三房那边三小姐也自是好看的。”
“哦,是吗?那你说说,哪个更加好看?”沈丽君举着菱花铜镜左右看了看,像是起了逗三白心思。
三白被逼得额上起了密汗,而后才吞吞吐吐道:“姑娘好看,好看得就像水里的荷花似的,三小姐,三小姐好看,就像,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是吗?她好看得像月亮?你这比喻得挺新奇啊?这么说来,你是觉得三小姐比我好看了?”沈丽君刻意拖长了声音,尾音扫出一丝愠怒。
“三小姐再好看也只是月亮,月亮毕竟是死物,姑娘是花儿,含苞待放的,是活物。一个死物自是比不上活物的。”三白也算是急中生智道。
真是急狠了,她这说话的声线都抖了。
“她是死物?我是活物?这个说得好。我喜欢。”沈丽君勾嘴笑了笑,得了满意的答案,才放过三白。
三白一颗狂跳的心总算平复,伸袖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子。心道,这自家姑娘是有多不喜欢三小姐,怎么总喜欢听她们说三小姐坏话儿?
其实,她自个儿就觉得三小姐挺好的。
不似她家姑娘这样喜怒不定,脾气也是好的。摛芳居院里那几个体身丫鬟的日子,过得都是不错的。
瞧瞧怒香就配了回春阁的李管事,那是个有本事的人,薄荷从小就在回春阁给李管事打下手,也算得上半个大夫,将来不愁找不着好人家。
可怜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