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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映雪终是没有跟着薜舜华回薜尚书府,不知她用什么法子说服了薜舜华断了念头,两人却总保持着一种似续未续的关系。
摛芳居的沈重欢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已是夏末。说来也是巧,原沈重欢也早从薄荷嘴里报的信儿,知道了些事情,毕竟薄荷给沈重欢报信儿,大公子也是有言在先,知无不言,问什么便答什么。
当时,沈重欢还一直担忧着薜家表哥会被沈丽君身边的丫鬟刘映雪给牵住鼻子,这薜家跟她们沈府到底还是沾亲带故的,薜李氏还是自个儿姨娘,这中间沈丽君若是插上一脚,日后未免不会让薜家成为沈家的掣肘。
可长兄沈重安却乐见其成,未从中横亘,帮忙来人眉目传音,又主动提供见面和幽会的场所,就可见一斑。
这事儿,她心中虽存疑惑但也没有追跟究底,心想着长兄那边自是有盘算的。
嫡姐沈重平‘意外生亡’之后,沈三爷就拿着沈重平的户籍去衙门消了。至于嫡姐要求族谱上除个名,沈三爷却并没有这么做。这人都‘没了’,若还在族谱上除个名,倒还显得欲盖弥彰。
日子过了夏末之后,就是立秋,天气转凉,开始秋雨绵绵。
这日,又是一场缠绵细细的小雨,打着屋外的歪脖子柳树。沈重欢坐在摛芳居的东厢外间,让浣纱将东厢的高丽纸窗户撑开,雨中的水汽和凉味儿,一股儿被吹了进来。
“这窗户开着有好一阵儿,姑娘若是透透气,也该关上了。若是被外边这风啊吹着了,会着凉的。”浣纱道。
“无碍。我自个儿就是大夫,不怕。”沈重欢看了看窗外的雨道。
“瞧着这雨也不大,却是下了一天。以前奴婢老家最恶下这样的雨儿,不痛不痒,没完没了的。田里的庄稼收不下,若是连下个十来天,那稻子都得浇烂了。”怒香道。
“怒香,你老家是哪儿的?”沈重欢一时被怒香勾起了兴致,便好奇问。
怒香笑了笑:“奴婢就是这汴都望天城土河县的。”
“望天城?我倒是没去过。”沈重欢道。
“那地方乡下倒是不好,一到了雨天就是满地儿泥巴。衣裳摆都会溅上泥水。”浣纱插了句。
“浣纱,那你又是哪儿人?老家哪儿的?”
“婢子跟怒香同一个地儿的,也是汴都望天城土河县的。”
“那为何又进了国公府?”沈重欢道。
实在上一世,沈重欢从来就没有关心过自个儿的身边人,今日听怒香随口这么一说,倒多问几句。
“婢子?婢子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早亡。大兄成亲早,大嫂又是个惯会精打细计的。婢子在众兄着姐妹之中排第二,那年大悍,地里收成不好。正赶着家里大弟说亲,哪成想那年收成实在太差。于是只得拿婢子去换亲,大嫂给说亲的对象是个跛腿的鳏夫,只因着彩礼能多给十两,便要将我嫁与那鳏夫,婢子不肯,便自卖自身,后来跟着牙婆,就被国公府的老嬷嬷挑进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