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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皇帝就坐在檐下,说道:“进来。”
听着这话,妇人有些犹豫,没有立即转身,但她身前的那些官员则更是紧张。
尤其是平日里向来高高在上的那位悬岭郡郡守,此刻在寒冬腊月,一头冷汗,无比紧张地看着妇人。
妇人则是满脸不解。
但她很快还是让开身子。
一众官员,这才鱼贯而入。
以郡守为首,沉默地在那满是积雪的院子里跪下。
没有人敢去看那位坐在屋檐下的大梁皇帝,更无心去关心这是不是冰天雪地里,他们跪着,心情忐忑。
眼前这位,今日差点死在悬岭郡。
若真是死了,那么这座悬岭郡,上到郡守下到衙役,就没有一个人能脱得了罪。
当然,如今陛下没死,虽然是好事,但对他们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
陛下在此地血战的时候,他们悬岭郡的官员,一个都没有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这都是失职。
追究起来,一个都逃不掉。
大梁皇帝看着那些跪在自己面前的官员,沉默无语,而是拿起馒头再度吃了起来。
妇人则是紧张地站在一侧,不敢说话。
风雪渐大,但整座院子却还是没有声音。
许多官员并非修士,在这刺骨大雪里,很难熬,但也不得不熬。
大梁皇帝安静地坐在檐下,吃着肉,也吃着馒头。
火炉的暖意只能让他一个人感受得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外再度响起马蹄声。
一个清瘦官员连滚带爬从门口爬了进来。
“臣新柳州刺史方前,叩见陛下!”
听到陛下两个字,妇人一惊,几乎已经站不住。
其余早就跪得没有知觉的官员们则是觉得浑身寒冷。
一州之地,这位刺史大人便已经是最大的官,如今他来了,便代表着很多事情好似终于要开始了。
大梁皇帝没有理会那个刺史,只是看向一脸震惊的妇人,平淡道:“之前朕连你的一餐饭都不敢吃,是觉着没有这个资格,如今朕吃了你的饭,便要为你,也是为这无数多人伸个冤。”
妇人闻听此言,就此跪了下去。
她泪流满面,无语凝噎。
大梁皇帝看着跪着的这些官员,“朕当然知道,天底下的不都是好人,朝中做官的,清官也是少数,贪财好色也能接受,但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既然做了,朕便要告诉你们后果。”
大梁皇帝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到了所有人的心上。
“北境城头上那些,朕不求你们感激他,你们这些家伙甚至在平日里也会在酒足饭饱之后笑他们一句傻不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去北边和妖族搏命厮杀,真是一群傻得可怜的武夫,其实都没什么,藏在心里,说给自己的朋友听,虽然难看了点,但到底没有触犯大梁律,可他们卖了命,你们却在身后吃他们的卖命钱,那朕便不能接受了。”
大梁皇帝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要喝他们的血,那朕便让你们都没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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