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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沈瑞虽不过一未及冠的少年秀才,可身后却有着一座尚书府。沈家二房进京数十年,父祖两代人都做到京堂,在京中自有姻亲故交,这钦差是沈家二房故人?
闫举人觉得事情要脱离掌控,生出几分不安。
张氏面上做有忧心状,心里却不由沾沾自喜。幸好她提前安排人手在市井散布沈家的谣言,要是晚上一步就不好动作。
就算来的钦差与沈家是旧相识,张氏也并不担心,要知道这种案子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在升官发财的前途面前,一点私交算什么。
男人之间所谓人情道义,那要看到底与谁有利,利己的时候人情有了、道义也有了;要是不利己的时候,男人翻脸比女人还快。
两个盯梢的人匆匆过来,如实回禀,闫举人的神色肃穆。他来松江大半年,自然将松江内外的势力分布了解了七七八八。
官驿驿官算不了什么,那副手宁大人却是锦衣卫直派,隶属于南直隶锦衣卫。能让锦衣卫主动示好,不是身份比锦衣卫高,就是同为锦衣卫的人了。
那两人真是钦差?他们才到松江大半日,就查到什么,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打发人送信出去?那信是送往京城,还是南京?闫举人握紧了拳头,心里有些慌乱。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两个钦差这样随意查下去,闫举人摆摆手打发那两人下去,对张氏交代道:“这两****不好再过来,外头有什么消息你帮我记着,实在紧要的就打发人往知府衙门寻我,莫要耽误了。”
张氏拉着闫举人的胳膊,带了几分不舍道:“这快要八月了,奴家晚上冷呢。”
闫举人实没有偷香窃玉的心思,在张氏腰肢上楼了一下放开,随口敷衍道:“等爷忙过这阵子,再来给奶奶暖床……”
张氏年岁不大,却是在风尘里打滚过几年的,哪里听不出假话,心中嗤笑,依旧做柔情蜜意状,亲自送了闫举人出去,目送闫举人身影在接口消失,才回转过来。
张氏没有去正房,而是去了厢房。
厢房里正是之前负责在鸿运客栈外盯梢那两位,并没有离开,而是留下听张氏吩咐。
张氏并不小气,先拿了银锭出来,一人五两,然后吩咐道:“闫爷吩咐了,客栈那边先放一放,先盯着沈家四房那边,这不是听说小沈状元回来了……”
因平日里也多是张氏帮闫举人传话,两人不疑有他,拿了银子,领命下去。
“沈瑾……哼,看你能风光到几时……”张氏咬牙切齿,满面狰狞,双眼的恨意喷之于出,却是不知何时红了眼圈,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沈家宗房,沈海与沈理一起见到了被沈瑞“洗脑”后的沈珠。沈珠依旧是悔恨不已、满脸自责模样,因为哭诉嗓子已经嘶哑,再没有平素儒雅,看着样子狼狈又可怜。
沈理是知晓前因的,虽面不改色,心中却是惊讶不已。
沈海早就从沈理处知晓沈家遭遇祸事的“内鬼”是沈珠,他一儿一孙都是生死未卜,早已恨死了沈珠,见沈珠疯疯癫癫的,只当他是故意演戏脱罪,随即大怒道:“既是知晓你是罪魁祸首,作甚不去死!这般演戏给谁看?那是几条人命,别以为哭上几场就能逃过罪责,国法治不了你,还有族法在……”
眼见着沈海就要将族法家规抬出来,万一将沈珠逼到极点,再使得他反口怎么办?沈瑞忙道:“海大伯,钦差大人方见过了珠九哥,怕是过后还会找珠九哥问话。珺二哥他们还在知府大牢,有什么事情,等他们出来再说。”
沈海强忍怒气,胸口气的一鼓一鼓。
沈瑞吩咐人将沈珠带了下去,沈理一肚子好奇,等着要问沈瑞,便让沈海回去消消气。
等沈海走了,不待沈理开口,沈瑞就老实交代了“小黑屋”的事。
沈理听了,若有所思,叫人将翟进山喊来,吩咐了一番。
即便现在是宗房不好用“小黑屋”,可“洗脑”的事情还得继续。沈珠心性偏执,睚眦必报,一个疯了的沈珠,比清醒的沈珠更好用。要不然谁晓得他什么清醒,反咬沈家一口。
沈瑞不由愣住,却也没有反对阻拦之意,只是心中到底有几分不自在。
沈理看在眼中,知晓这位族弟实是心善,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否则只会后患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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