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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休息的软塌在书柜后,沈瑞一行人进来,并没有入眼什么了不得的场景。不过之前沈瑞的自说自话,已经让沈源察觉到冒犯。他一边扯过衣服披上,一边高声呵斥道:“谁让你这般自说自话,不请自来,这就是你的教养……”剩下的话,却是在转过书柜看到沈瑞还带着几个外人时截然而止。
随后,沈源满脸涨红,生起更大愤怒,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先骂沈瑞无礼,还是先转回去整理衣服。
沈瑞侧身到一边,身后的几个便衣锦衣卫直接去了书柜后。
沈源想要阻拦,沈瑾已经凑到一边,拉着他的胳膊,低声道:“老爷,是锦衣卫奉钦差大人之命,缉拿松江知府衙门被袭案主犯闫宝文的外室张氏。”
听到民间让人闻声变色的锦衣卫,沈源身子一僵,随后才反应过后一句话的意思,惊诧道:“张氏,怎么可能?是不是弄混了?”
沈瑾低声道:“人证物证俱全,里面的张氏确实就是闫宝文之前养在知府后街的外室张氏。”
“闫宝文,闫雨幕,可是扬州人氏?他怎么跑松江来了?”沈源诧异道。
闫宝文是盐商闫家的脸面,沈源在扬州这几年,自然也是与之打过交道。
这会儿功夫,进去书柜后搜人的两个锦衣卫已经出来,手中拖着的正是只穿着小衣的张四姐儿。
张四姐儿提心吊胆了这些日子,又是见证了那晚锦衣卫及气势汹汹上门拿人的,虽是之前想过自己或许难逃一劫,可事到临头,依旧是骇怕的半死。她身子瘫软,顾不得遮羞,直愣愣的盯着沈源,哭求道:“表叔……表叔救救奴家,奴家不想死……”
一时间,眼泪鼻涕都下来,只剩下狼狈,哪里还有之前的风情妩媚。
沈源看着几个高大威猛的锦衣卫,只觉得心惊胆颤,身子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不敢直视张四姐儿。
来拿人的锦衣卫看了这番热闹,面上也带了古怪,有眼神活络的就去偷看沈瑾这个新科状元的反应。老少配不少见,可这叔叔与侄女搞到一起的却不多见。这个张氏也厉害了,闫举人才进去几日,这就找到了下家。
眼见沈源的反应,张四姐儿脸上露出几分绝望,正好看到沈源旁边的沈瑾。她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哀求道:“大表哥,求求你,我姐姐已经没了,我还不想死,我今年才十九岁……”
这确实她自己吓唬自己个儿,即便罪名落实,也未必就是一个死。朝廷对待男犯与女犯向来不同,不过结果或许比死更可怕。
要说之前沈瑾对张四姐儿心存五分愧疚,经了之前张四姐儿与沈源的“旧情复燃”也只剩下了三分。
可真要论起来,张四姐儿虽不自爱自重,沦落他乡还是四房上下造孽,沈瑾听了她的哀求,就望向沈瑞,眼含探问之意。
张四姐儿正盯着沈瑾,自然也顺着沈瑾的目光望向沈瑞。
沈瑞轻轻蹙眉,似是觉得麻烦,随后看着张四姐儿道:“你自己也晓得之前所作所为经不住追究,那是谋逆大罪,沾上就是一个死。能不能活命,还是要看你自己!”
张四姐儿听到前一句如丧考妣,听到后一句眼中立时亮了:“瑞哥儿,瑞表弟,你快说,我想活!”
沈瑞轻声道:“不外乎‘将功赎罪’四个字罢了。”
张四姐儿面上多了生气,忙不迭的点头道:“我晓得了,宁王密谋造反,我知晓他们在南昌府的几处……呜呜……”
张四姐儿一激动什么都要说,可大家却是不敢听。为首的锦衣卫连忙堵住张四姐的嘴,望向沈源的目光,面带迟疑,看样子是犹豫要不要将沈源带走封口。沈瑞与沈瑾两个是知情人,都是有分寸的,这个沈源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明白人。
沈瑞见状,忙道:“大人放心。叔父今日才从扬州归来,奔波辛苦,接下来的日子会居家养病。幸好有族兄在,正好可以侍奉。”
张四姐儿可以从沈家被抓走,与沈源的不伦丑闻也可以不遮掩,沈源却不能再进去,以免被人借题发挥,节外生枝。
沈瑾也道:“正是如此,大人且放心。”
锦衣卫只是想要封口罢了,既有沈瑾、沈瑞两人作保,也不是非要将沈源带走,因为有重要口供,也不耽搁,压着张四姐儿要回去交差。
沈瑞让沈瑾安抚沈源,自己亲自送了出去,刚送走锦衣卫一行,就见沈全从隔壁匆匆而来。
眼见有人从四房押解走女眷,沈全也知晓张四姐儿的事,有些意外,低声问沈瑞道:“不是要留着‘钓鱼’,怎么这就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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