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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西边有座山（第1页）

月明星稀，寒风习习。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伫立着一座绵延无尽的巨大城墙，城墙破败，看得出建立依旧，巨大的青石相互堆叠，透着些许阴沉。

夜幕之中，这座高耸的城头之上，燃起一阵微弱的烛火。

三人对坐，面前是一副破旧的棋盘，身边是温热的酒水。

落座之人，有一人看起来十分年轻，身穿一袭洁净白衣，面容平静，低头凝视着棋盘，若有所思。而对面之人，俨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青衫布衣，颇有几分儒雅气息。老人嘴角挂着些许笑容，手中握着一杯温热的酒水，轻轻抿着。

一侧，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黑衣，在夜色之中显得有些诡异。

三人沉默不语，黑衣中年男子只是低头看着眼前的棋盘，一边饮着酒水，神色平静。

沉思许久，那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才舒展开眉头来，轻轻抬手，将一颗黑色的棋子落入棋盘之中。

对弈的青衫老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即爽朗大笑，道：“老夫认输，这么些年来，下棋方面还是胜不了你啊。”

那年轻人也不客气，只是轻轻抬头，眯着眼略带嘲笑道：“恐怕不单单是下棋胜不了我吧？”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了指白衣年轻人的脚下，道：“当然，还有这柄剑。”

白衣年轻人耸耸肩膀，不可否置，颇为自傲。

“苏朴，我以为你两年前就死了呢。”白衣年轻男子端起一杯温热的酒水，转头看着那黑衣人，没好气道：“你没死，那就证明你家少爷也还活着，咋啦，不去保护你家少爷，跑到这儿来喝西北风？是想明白了？”

那被唤作苏朴的中年男子赫然是之前曾在清风山露过面的黑衣人。只不过，在苏春生离开了清风山之后，这位黑衣男子，便没有再尾随，谁曾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那名为苏朴的中年黑衣男子轻轻摇头，道：“一日为剑奴，终生为剑奴。”

白衣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白眼道：“榆木脑袋。苏家早已覆亡，你守着一个修为尽失的家伙有个屁用，干脆让他自生自灭，早死早超生好了。”

那唤作苏朴的中年男子竟然没有丝毫的恼怒，只是轻轻摇头，神情坚毅。

白衣男子显然有些生气。

只是不等说话，一直端坐在一旁的青衫老人急忙摆手道：“好了好了，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况且那苏春生未必就不能重拾修为，走到剑道顶端，重振苏家。”

一听此话，那白衣男子翻了个白眼，转头看着青衫老人，冷嘲热讽道：“哟，徐老头，这会儿知道说好话了。没记错的话，那苏家小子当年可是拜在你的门下读书识字的，苏家遭难的时候咋就没瞧见你的影子？咋啦？觉得苏家一倒自己也想撇清关系了？你云天书院那点破事，如果不是当年苏家帮衬着，早就死绝了，现在倒好，你老头子打着儒道宗师的名头坑蒙拐骗，也不晓得报恩？儒家大道就教给你忘恩负义了？”

青衫老人顿时大怒。

却见那白衣男子丝毫不怯，冷笑道：“咋啦？你还想跟我动手？你徐老头在那大朔王朝横着走是没错，可在这里，别说你儒道宗师了，就是皇帝老子都得爬着走！”

被唤作徐老头的老人只得叹息一声，不再争锋相对，而是轻轻眺望远去，喃喃道：“云天书院那一场浩劫，焚书落崖之后，若不是苏家出手，当真会死绝，这一点无可否认。两年前苏家惨遭劫难，老夫未能出力，并非不想，而是不能。”

“为何？”白衣男子眉头一挑，问道。

“老夫当时身处钦天阁，无法走出半步，又能如何？”青衫老人苦笑一声，神色无奈。

“这么说，钦天阁那帮老王八也曾插手？”白衣男子神色阴沉道。

“不好说，兴许只是巧合让老夫误入那座气运大阵，又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些年老夫一直都想不明白。”青衫老人无奈摇头道。

白衣男子沉默下来，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