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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懂的,购买比例不足百分之四十的,暂时看不到更新…… 这不是她,一个在大城市打拼好些年,无论如何保养也憔悴了容颜的都市白领。这正是她,现在是一位待字闺中的古代少女。
前尘往事都忘却吧,恐怕,再也回不去了……她长长的叹息,而后心里又充满了喜悦之情。
任谁一梦醒来,发现自己陡然年轻了十几岁,并且变得美若天仙之后,都会感到高兴的。
安定了情绪之后,她抬眼四顾,看到了一间极其精致的闺房。单只是一张精雕细琢的拔步床,便占了小半间屋子。几层鹅黄柳绿的轻纱帐幔朦胧垂下,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薛家宝琴姑娘,还是很受爹娘宠爱的。可惜,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如今她父母双亡,与一个哥哥相依为命。还有一个堂兄名叫薛蟠,一个堂姐名叫薛宝钗,已经离开这里,全家上京城去了……等等,薛宝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啊!
还没等薛宝琴回想起与薛宝钗这个名字有关的记忆来,门口流光溢彩的水晶帘子被掀起,一个身穿青色比甲和宝蓝色棉裙,姿容平淡的小丫鬟走了进来。那是她的丫鬟小螺,已经伺候了她两年了。
小螺头上挽着简单的双丫髻,系着红色头绳,淡淡的眉毛微微蹙起,说道:“姑娘,梅家夫人来了,看起来,来者不善呢……”
梅家夫人?宝琴在记忆里搜索着有关这个梅家的事,逐渐想起,那是她从小定亲的人家。原本身为商户人家的薛家是没有资格与翰林梅家结亲的,但是因为薛太太,也就是宝琴的母亲在世时曾经无意中救了梅家的老太太一命。为表感激之情,由梅家老太太做主,将薛宝琴许给了他们家的嫡子。可是,自从薛家老爷和太太双双身亡,家业逐渐凋零,且去年梅家老太太又逝世之后,梅家便渐渐表露出了悔婚的意思来了。不久前梅家夫人到金陵来祭祖,曾经在郊外撞见了薛家兄妹一次。当时两家人相会的场面很不愉快,回到家里来,薛宝琴还痛哭了一场。她的哥哥薛蝌,也气得不行。
很好,你不仁我不义,谁怕谁?
薛宝琴整了整衣裳,站起身来,闲闲的说道:“走吧,咱们出去见客去。”
小螺迟疑着说道:“姑娘不换一身见客的衣裳么?”
薛宝琴再次走到西边墙壁上挂着的那一面镶宝嵌玉的西洋穿衣镜前,细细打量自己。因不出门,她只穿了一件家常半旧的海棠红对衿绢衫,上面挑绣着精致的藕荷蝴蝶。下面系一条秋香色罗裙,素面净色,别无花纹装饰。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梳成少女如意髻,插着一支小小的羊脂玉石榴簪子。整支簪子通体莹白别无杂色,唯独在簪子头那雕琢成石榴形状的地方,呈现出淡淡的一抹嫣红。由此可见,这支簪子价值不菲,不是凡物。镜中少女肤色宛如白雪一般,或者稍嫌没有血色,但却更凸显出一种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一双杏仁眼又大又黑,看着你的时候吗,仿佛能将你的灵魂都吸引进去。眼角微微上挑,为她添了几分妩媚的气质。
薛宝琴,实乃人间难得的绝色也!
一个小小的梅家就敢给她脸色看,嫌弃她薛家败落。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待到他日,安知她不会展翅飞起,飞到他们只能仰望的地方?
薛宝琴翘起形状优美的唇角微微笑了:“不必换衣服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客人。”说着,迈开步伐,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小螺只得赶紧跟上去,心里说道,那可是姑娘你未来的婆家啊,这都不算是要紧的客人,什么才算是要紧的?
薛家的确是不如从前那般富贵了,从有些年久失修的房屋建筑上就能够看得出来。朱漆斑驳,瓦砾颓败。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栋大宅的骨架子依旧在那里傲然屹立着,述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走过红漆碧色栏杆的回廊,走过满池枯荷的湖泊,走过可以俯瞰整座薛家大宅的假山凉亭,薛宝琴来到了待客的前厅之中。
八扇细棱格子门都大大的敞开着,初秋的暖阳斜斜的照进去,将湛蓝凿花的地板照出半边亮色。屋子里一色的花梨木家什,清油上漆,露着木头的原色,并不见富贵奢华景象。薛家虽然是商人,但不是暴发户,底子还是有的。只是从正面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和博古架上的珍稀玩物上可以看出来,其深厚的底蕴。
梅家夫人坐在椅子上,看似恬静,其实眉间藏着不耐。一旁坐着她的小女儿,装扮得齐齐整整,全套的新头面和新衣裙都上了身。此时,正低头摩挲着手腕上一对赤金镶嵌玛瑙的绞丝镯子,嘴里嘟囔道:“怎么还不来?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梅夫人端起搁在一旁荷叶式小几子上的胭脂红粉彩万花品茗杯,轻轻的啜饮了一口清香的茶水,淡淡的说道:“有些耐性吧,瞧你那样儿,哪里还像是我们梅家严格教养出来的大家子姑娘?没得到了商人家里,就沾染上了俗不可耐的气息。”
她持家严厉,一家子老老小小都有几分畏惧她。此时一听她发了话,小女儿就闭了嘴。梅夫人满意的翘起了微微下垂的嘴角,正要再开口说什么,猛然间,就察觉到了门口来了人,挡住了阳光。
梅夫人和梅姑娘都抬眼朝着来人看去,或者是因为此人背后的阳光的缘故,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她们绝不愿意承认,是来人的美貌,晃花了她们的双眼。
梅夫人暗自庆幸,没有将儿子带回金陵来祭祖。否则若是叫他见了这薛宝琴,再想退婚,怕就麻烦了。
哪里来的这般妖娆的狐媚子?是上天降下来祸害世人的吧?梅夫人暗自咬牙恨恨的想到。
薛宝琴见了前厅里一老一少两位装扮贵气姿容平平的女客,微笑着说道:“不知贵客上门,真是慢待了。”
梅姑娘本就嫉恨薛宝琴的美貌,此时听了这话,不等母亲发话,便冷哼了一声之后说道:“薛姐姐穿戴得这般简素就出来见客了,是瞧不起我们梅家吗?”
对于这种无理取闹的人,无视她就是对她最大的轻蔑了。因此薛宝琴正眼也不朝着她看,慢慢的踱到梅家母女对面,好整以暇的坐了下去,看着梅夫人说道:“不知梅夫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见薛宝琴不搭理自己,梅姑娘果真连鼻子都要气歪了。她本就生得不大好看,现在神色一扭曲,愈发显得丑陋了。梅夫人带着警告意味的看了她一眼,回头看向薛宝琴,说道:“怎么说我们两家也算是故交,此次我们回乡祭祖也事务繁多。因此今日方才抽出空儿来,上门来看望一下你们兄妹。”言辞间很是高高在上,拿着长辈的架子。
看望我们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有多么关心我们呢!薛宝琴在记忆里搜寻着有关的回忆,想起自从薛家老爷和太太相继病故之后,梅家除了派了家丁来吊唁了一下之外,再也没有表示过什么关心的意思,身为亲家如此行为何其凉薄?现在又来说这些话,岂不是令人齿冷?思及此,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浅淡不达眼底。看到她的模样,梅夫人很不高兴:“薛姑娘,你如今父母俱已不在,我想,我还是有权力管教你一下子的。否则将来等你嫁到了我们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丢了我们梅家的脸?要知道京城可不比金陵,达官贵人何其多?面子是最要紧的,否则何以立足?”
薛宝琴神色清清冷冷,听闻此言也不见怒气上脸,只淡淡的问道:“不知梅夫人此言何意?”
梅夫人道:“我这段时日也听闻了不少与你有关的事,其他的还好,唯独有一点,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不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偏要出去满大街的乱跑,这般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这就是你们薛家的家教吗?”
抛头露面是真的,薛家是商户,铺子庄子极多,薛蝌一个人难免照应不过来。因此,薛宝琴也时不时的会出门,去管理一下商铺,照看一下庄子。但是,她每次出行,都是带着帏帽的,倒也不算是失了体统。薛宝琴不相信这情况梅夫人会不知道,不过是变着法子的想要找茬子罢了。说到底,还是看不起他们薛家的商户出身,不满意这门亲事,但又找不到退亲的理由,所以想要在她身上出气罢了。前些天他们两家人在郊外相遇时的情形就是如此,梅家母女指桑骂槐的羞辱了宝琴一顿,气得宝琴那夜一整晚都睡不着,眼睛都哭肿了。
现在换了她过来,哭的人,就该是梅家母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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