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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看样子已经就无人居住的破败小院内,只有三间小屋,正中间一间屋内,扶桑双手被绑在身后正发丝凌乱,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但是她的脸上并无惧色,显得很是平静。
她面前因为缺了一个脚而歪斜的圆桌旁坐着身着华服的司马峻嵘和南宫新月,桌子和旁边的圆凳上都是纤尘不染的显然已经被人细心擦拭过,因此他们的身上没有被染上丝毫尘埃。
屋里虽然也被打扫过,但是还是处处弥漫着一股馊味,坐在面前的两人却恍若未闻。
扶桑微仰着头看着他们平静的问道:“不知太子和五公主找奴婢来什么事?”
南宫新月面露不耐,“上次你根本没有跟我说实话,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我到底是谁?”
旁边的司马峻嵘看着南宫新月,淡淡挑眉,并不开口。
扶桑脸上的神情颇为无奈,“奴婢说了不知道,公主为何不信?”
“你当我是傻子么!”南宫新月轻嗤一声,话锋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你既不说我来问你好了,我是不是东旗孙皇后所生,被那瑞亲王妃带到西临来的?”
扶桑目光微闪,慢慢垂下眉眼,“奴婢实在不知道五公主在说些什么。”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南宫新月脸色涨红,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状,咬牙切齿。
司马峻嵘冷眼看着她,平日里她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虽然寡言少语,却也透出一种自矜的优雅,今天这样真的是被逼急了吧。
这些日子整个平阳城都喜气洋洋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景绣和司马濬的大婚,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人们谈论景绣俱是溢美之词,言语不乏羡慕嫉妒也有真心的赞美,还总是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有意无意的奚落嘲笑起南宫新月来,这都是在宫外,在宫里恐怕这种奚落和讽刺更多。宫里向来就是个踩低捧高的地方,她如今的身份尴尬,虽然没人明着敢对她不敬,但是暗地里的风言风语和小动作肯定少不了。她忍耐了这些日子现在是终于忍耐不了了吗?
开口就是她是不是孙皇后的女儿,这是急于摆脱她现在的身份啊!
扶桑面色并无变化,只眉间一道清晰的褶皱显示出了她此刻内心的为难。
南宫新月并不曾逼问过什么人,所以扶桑紧咬牙关,她内心焦急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忍不住就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司马峻嵘见她看着扶桑的眼神变得越发冰冷起来,似乎有要动手的趋势,忙对着扶桑开口,“扶桑,你应该知道本太子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撬开你的嘴,趁着现在本太子还有耐心之前,赶快说了吧,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本太子立马就放了你,如何?”
南宫新月打量着扶桑的反应,扶桑抬眼看了司马峻嵘一下,嗤笑一声,满满的讽刺。
司马峻嵘不由想起了司马濬,他也经常用这样讽刺的不屑的神情面对自己,心头一阵火气,强自忍耐住了,“我问你,朝阳到底是不是皇后所生?”
只要朝阳确实为皇后所生,那么他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瑞亲王妃胆大包天将皇后的一个孩子偷偷抱来西临,哼,皇后知道后对那瑞亲王妃的恨肯定更上一层楼。他知道虽然瑞亲王妃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但是皇后对她的恨从来都是有增无减,司马濬又在西临,皇后心里滔天的恨意一直得不到舒缓,再得知了这件事……
来之前,父皇嘱咐过他让他知会司马濬一声可以回国了,皇后来信上也说了父皇的意思是让司马濬带着那瑞安回东旗完婚,如今司马濬先斩后奏阳奉阴违,父皇此刻差不多已经得了消息正在大发雷霆吧,很快就会下旨火速召回司马濬,司马濬又必定会带着景绣回去,到时候皇后不就有了发泄恨意的对象了吗?
南宫新月面色一变,颇为惊恐的看着他,双手轻轻的颤抖起来,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身子忍不住发寒,他的意思是朝阳有可能不是孙皇后生的,那自己……
扶桑面色并无变化,可是被缚在背后的双手有些不安的扭动起来,恭敬地说道:“太子说笑了,朝阳公主自然是皇后娘娘所生,整个东旗乃至全天下的都知道。”
司马峻嵘审视着她,眼神渐渐变得幽深,之前他曾怀疑过或许孩子是孙皇后所生却不是父皇的,后来一细想就觉得不可能,他还是很了解孙皇后的,一颗心全在父皇身上,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况且皇宫大院,除了太监就是侍卫,她再饥渴也不可能和那些侍卫苟且,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一直以为迟早有一天父皇的心会回到她身上,虽然处处和父皇作对,但是心里对父皇的情义却是有增无减的,对不起父皇的事她做不出来。
他记得当年朝阳出生时孙皇后难产昏迷了许久,会不会有人趁着她昏迷对孩子动了手脚?
没去在意南宫新月的神色,他目光阴骘的看着扶桑,“皇后和瑞亲王妃一直不和,瑞亲王妃活着的时候没少受到皇后的刁难,皇后难产昏迷,她就借机掉包的皇后的孩子,对不对?”
扶桑镇定自若,“王妃心地豁达善良,从来没有对皇后娘娘怀恨在心过,如今她人已经不在了还请太子不要污蔑于她!”
南宫新月气息不平的看着司马峻嵘,哆嗦着唇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掉包了孙皇后的孩子?他的意思是自己和朝阳不是孙皇后的孩子,而是那瑞亲王妃从西临抱走了朝阳然后用她掉包了孙皇后的亲生孩子吗,那个亲生孩子在哪儿?她和朝阳不是东旗的公主又是谁?
司马峻嵘察觉到她的慌乱,扭头看向她,“你和朝阳的生日差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猜测是瑞亲王妃从西临抱走了朝阳暗中带到东旗皇宫换走了孙皇后的孩子。”
“不可能的!”南宫新月断然说道,“这怎么可能呢?”照他的话那朝阳被带回东旗已经一个多月大了,那个时候孙皇后才生产,刚生出来的孩子和一个多月大的孩子肯定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孙皇后虽然昏迷,但是东旗皇不傻,皇后宫伺候的宫人也不傻。
司马峻嵘心里自然也有疑惑,他一边如此怀疑着一边又觉得瑞亲王妃没这个能耐,满腹的疑惑都等着有人来解答。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如果是猜对了,那么有可能皇后真正的孩子还活着,万一是个皇子,一旦找到,孙皇后肯定是一脚踢开自己辅佐亲子登上皇位的。
看着南宫新月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讽刺,面上却并不显露。转头对扶桑道:“你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司马濬派人来救你吗,他来了又怎样,你当本太子怕他吗,你不过就是个下人罢了!”
扶桑垂着头不吭声。
南宫新月已经被司马峻嵘的话完全搅乱了心神,“你不是说有千万种方法让她开口吗,还等什么?!”
司马峻嵘冷哼一声,显然也是不打算再耗下去了,刚想对着门外吩咐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和南宫新月相视一眼,两人都迅速地起身打开了房门,只见外面侍卫神色警惕地围着一个穿着青色半旧袄子的和尚,正在盘问他些什么。
两人面上都有诧异之色,却都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司马峻嵘率先走出去,南宫新月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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