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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产生的巨大声响还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元岁一手按在发涨的额头上,一手扶着墙,缓慢地把上半身直起来。
模糊的视野里,她隐约看见一团小山般隆起的肌肉始终在眼前晃来晃去。所有外在的声音仿佛离自己很远很远,元岁艰难地分辨着对方的口型,然后很不给面子地抬起手臂,将被唤作阿年的肌肉青年和自己隔开。
“离……离我远点……”元岁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看起来太腻了……我有点犯恶心。”
“你这话可太伤人了。”童思源头一次很明显的笑了一声,元岁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上似乎被炸飞的石块儿蹭破了一块儿皮,下巴上有点血糊糊的。“还好吗?没伤到哪里吧?”他接着问。
“我也希望没伤到哪儿……我才躺了一个星期呢。”元岁试着晃了晃脑袋,结果晕得差点一头撞在墙上,“有点晕……还有点耳鸣,但是应该问题不是很大,毕竟我还分得清楚你们谁是谁……”
“你稍微休息一下,我们还得尽快离开这里。”童思源将手掌贴在墙壁的裂缝上,“就算这里设计的再怎么结实,也没办法在发源于内部的爆炸中安然无恙。”
“是该跑得快一点。貌似粉尘爆炸很容易连炸好几次的。”元岁用手指掸了掸满头的灰尘,勉强打起精神,“你之前说过,这边只是个‘后门’。那我们就接着往前走,从正门出去呗。”
“行。”童思源回头,望向自己刚刚亲手参与制造的一片狼藉,若有所思地回答,“这边的入口要是能够就此彻底封上,倒也是好事。”
“是啊,省的有些人总是贼心不死,一个劲儿的给你们找麻烦。”元岁注视着正在用力撕开破烂的衣物,扎在一只血肉模糊的胳膊上的辰宁,又略带严厉地叮咛到,“别那么哆哆嗦嗦,一副下不去手的样子。你要系就系的再紧一点。比起手臂坏死,给他止血保命才是现在更重要的事。”
辰宁小声“可是”了几句,还是咬着牙照做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分量在无形中提高了不少,元岁在心底松了口气。
“伤员怎么办?让这位大力士趁着回头路还没有彻底堵死,先背着他回头抓紧送医,还是继续跟着我们?”她举手提问。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免得阿年独自带着一个伤员,要是碰上什么意外,他会更难应付。”童思源在受伤的年轻人面前蹲下,表情郑重地说,“抱歉,请你再坚持一会儿。相信我,我们一定会速战速决的。”
血从两人交握的手掌之间慢慢渗了出来。年轻人自然是毫无怨言。
元岁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很不舒服的警惕感。
在凌夙诚身边待的久了,她现在对一个人流露出的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多少有了点直觉式的判断能力。
这位受到所有孩子们敬仰的童先生,刚刚也是毫不犹豫地同意将自己一手带大的同伴丢出去当做诱饵了呢。如果自己方才因为手抖而在执行计划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丁点意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又或者说,这样有所保留的关照下属,避免因为一丁点私人感情而影响全局,才是更加实际的做法吗?
元岁看着这群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依旧甩着手走在队伍的最后。
自己居然也会在意这种虚无缥缈的同伴情谊了,可能真是被凌夙诚那种会无条件付出的老好人惯坏了吧。元岁的笑容有点复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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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脚踏在女孩儿被血染透的背上,蓄着一截很有造型感的胡须的男人洋洋得意地对天鸣枪,威胁到:“好了,快收起你们二位的神通吧。当然,如果你想把我和她一起炸掉,那我倒是真的再没什么办法了。”
齐敬在凹陷的地面上狠狠啐了一口,昂着下巴回应到:“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卑鄙呢。”
“我也是没想到,居然会在同一批人身上坏事两次。”满脸惋惜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堆成小山的猴尸,小胡子悠悠地叹了口气,“不过真要说起来,这回我们还得谢谢你们。我是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些猴子居然还没死透。进来这两天,居然还活蹦乱跳地啃死几个我手底下的人。要不是你们帮忙清了场,后续的研究还真是不方便做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回来?”齐敬眉头紧锁。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居然还一直待在附近?”小胡子故作恍然大悟状的一拍手,“我明白了。你们虽然在明面上口口声声地骂我们是毫无人性的罪人,背地里却暗自感谢我们赐予了你们如此好用的能力。没有我们的实验,你们根本不会有机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么考虑的话,我应该算是你们的再生父母才对啊?”
“你还是去给那些猴子做再生父母吧!”被他踩在脚下的年轻女孩儿声嘶力竭地大喊。
“嘘,老实点,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脚底从兰芷流血的伤口上碾过,小胡子满意地听着底下抽气的声音,在自己油腻的大背头上抓了一把,“所以说啊,你们这些怪物真是再恶心不过的东西。我们辛辛苦苦地把你们培养长大,也没让你们多吃什么苦头吧?你们不报答我们的生恩,想逃出去就算了,居然还顺带焚毁了那么多研究成果。凭什么?难不成你们还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很高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