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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好客的草原儿子眼角瞥见师能小师父也悄悄竖着耳朵在听,忙道:“唉,大师,你是出家人,动不得凡心啊。”
师能小师父闻言,“呸”地啐了一口,怒道:“你懂个屁,浮屠也是有妻儿地。不对,那个什么,有个双修密法你懂个锤子……
有郑虎子哥领路,后面就很好行,又二日回到凉州。
师能小师父发现,距离他上次路过凉州这才多久,竟已大不相同。
他与师兄是从幽州一路西行,从幽州到朔州,固然朔州比不得幽州繁华,但是,沿途也算是田连阡陌,百姓安居。纵然人口稀少一些,也能给人以欣欣向荣之感,不论军民,眼睛里都有光。
哪怕是天德军、朔方军,也有一种昂扬之气。
待到了凉州就全然不同,给让人感觉就很“凉”,一副死气沉沉的赖样子。
之前路过时,城外几十里就是嗢末人的地盘,城里还是郓兵当家。这帮子戍兵一个个盔歪甲斜,穷得喝风,叫花子一样,据说老婆都讨不起。堂堂大唐王师,竟然混得周边的蕃儿都瞧不起。
咳,与幽燕武夫的雄赳赳气昂昂,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就截然不同。
距离不近就是毡包点点,牛羊如云。
左近处处都有人在忙碌,或翻土,或通渠,或筑墙,就似一个大工地。
看凉州内外,车马牛羊,人来人往,也开始给人以欣欣向荣之感,与他之前的颓败迥然相异。
郑虎得意洋洋道:“许多嗢末、蕃人已安顿在此。已翻了地,要种些牧草,豆子,还有宿麦。这些俺也不懂,都是刘三叔在忙。”
其实,郑虎子哥这就是胡扯了,他什么不懂?
在山北,奚人也是种牧草、种庄稼的。
好在师能小和尚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与这夯货计较。
开渠,分田,种粮,畜牧,办工坊,这在幽州那边都是常规操作。小和尚虽然不曾躬耕,也不曾打铁做工,但是辽王、唐王兄弟这些年的各样政策他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灵机一动,小和尚对曹元深道:“你不是问中土是甚光景么?别处不好说,但是在大唐治下,民皆安乐。
唐王有言,王师所至,便要得一地治一地,治一地护一地。
当富足之,当文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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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有云,要渡生民至彼岸。其实要我说啊,彼岸太远,虚无缥缈,若能这般使万民富足安乐,便是大功德喽……
凉州,曹元深没来过,亦不懂什么大功德。
跟着阿爷听经说法,曹元深那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往心里去。此时此刻,他只知道大唐这回是真要王者归来了,而这对归义军,对河西千千万万的汉儿都是大福音。
河陇陷蕃,千里江山尽腥膻。
张公义潮举事,恢复汉家衣冠,荡涤了多少污秽。可惜这几十年归义军势衰,中原大乱,河西是沉渣泛起、胡风日盛,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如今,总算是看到希望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曹元深终于见到了郑守义大总管。
听说曹仁贵儿子亲来,老屠子非常欢喜,专门摆酒置宴款待。
得知回鹘人要归义军、龙家出兵助战,郑大总管把腿一拍,怒道:“好贼子,还敢拉帮手,反了天了。”将一碗酒水饮尽,问道,“回鹘有兵多少?这龙家又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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