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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在部中吃荤本来吃得老屠子想吐,但是今天这早餐却格外爽口,真是神奇。食罢也不想动,老屠子就把头枕在萨仁那的腿上傻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述说这些年的经历。
时而惆怅,时而欢喜。
情到浓时,实在不可描述。
上元夜里,郑守义与萨仁那共同主持了筵宴,倒把述里挤到一边。
述里这厮也是光棍,一点都不勉强,堆出张笑脸没命奉承。
草原生活很残酷,生死只在一念间,生存才是王道。
辽王走了,小王子又不能袭位,他们就有点靠山倒塌的危机情感。有新大哥接盘,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草原汉子为人朴实,那是发自肺腑的欢乐。
至于别的?那都不是事儿!
也就中原汉人吃饱了撑地闲得蛋疼,这不能那不让的。
哼,就冲这一整晚的动静,咱舅子部就算是稳了。
又是清晨。
岁月不饶人呐,老郑感觉牛累了,道:“随我回朔州吧。”吐槽曰,“这风吹日晒地,那是人过得日子么。”
他这话就有点亏心。老小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拉屎屙尿,都不带出门地,哪有风吹得到他。可也是实话,帐篷再好,也没有城里的床榻舒坦。
年纪大了,不比从前喽。
郑二的脑袋依旧是枕着美人儿的玉腿,萨仁那轻抚着老黑刚刚长出毛渣的大头,手感十分奇特,道:“我不去朔州。城里住够了。若非李郎,我也不在幽州苦挨这些年。”
萨仁那说得坦然,郑守义听着应该,丝毫没有违和。
郑守义道:“朔州与幽州哪里相同?那我在城外给搭个帐篷么,咱想住哪里住哪里。
萨仁那却问:“岩儿、乐儿怎样?”这两天忙得紧,儿子都没顾上。
郑守义道:“还成,天生就该在草原上。我欲留他两个在身边,人哥俩还不干,非要跟着二哥儿到处跑。嗯,也挺好。你有甚想法?”感觉爷们儿此处必须要有气势,把个胸膛狠捶,“便是要星星月亮,爷爷也给你摘下来。”
看这夯货发痴,萨仁那笑颜如花,将郑二扶正坐了,还为他理一理衣冠,对婢女道:“去,唤岩儿、乐儿过来。”
不多时,李岩、李乐到了。
身后拉着小屠子和草原兄弟一起。
昨夜宴上,郑守义与萨仁那共坐主位主持筵宴,小哥俩这顿酒就吃得很不自在,应该说这几天都很扎心。
他俩是有草原血统不假,但毕竟是汉地长大,从小读得圣贤书,礼义廉耻还是懂一点。就算在军中胡混了两年,有点打开新世界,但有些事情落到自己头上,这他奶奶地不别扭才见了鬼。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啊。
干脆拉着小屠子哥俩,要难受一起难受。
已经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那就谁也别想跑。
四个小伙子进了帐篷,面色都很尴尬。八只眼睛全长了疮,四下乱瞅,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这能,能不尴尬么?
反正老郑正襟危坐在正中非常坦然,一边萨仁那在微笑,一边那勒低垂着双目神色平静,好像还真就只有这小哥儿四个尴尬。
看小哥四个都来了,老屠子跟萨仁那两个四目相交,都露出会心一笑。
由萨仁那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岩儿,乐儿,你兄弟当父事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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