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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便于天兵过境,赵王特命守将石公立撤出州城。
岂料那杜供奉无状,夜袭军营,尽戮城中军士,之后闭门自守。
赵王几次劝和,彼皆不为所动,又何来日夜攻打一说。
赵王惟恐圣人误会,特令外臣前来陈说。”
“哦,竟有此事?”梁帝揣着明白装糊涂。
周式也陪着表演。“千真万确。”
许久没有上台的李振在旁看,不失时机道:“圣人,深州之事,各执一词,是非难辨。眼下是北征在即,正好周公在,不如先说说北征借道之事。
至于杜供奉,待事后遣人查问明白。
若是杜供奉擅自启衅,该罚罚,该杀杀。
如是赵王无状,嗯,亦当依律惩处。”
这哥俩一唱一和,周式都晕了。
怎么着,杜中官是擅自启衅?不是奉命而来?
想想……也不是全无道理是吧。
梁朝大敌是辽王,没事搞成德这不是节外生枝么。
若果如此,难道还有机会?
“额。”周式抱着死马当着活马医的心态,努力争取道,“借道一事早有定论,天兵自冀、深二州北上,还有何可议?
至于粮豆,赵王本说待天子降下敕旨,镇中也好准备。岂料敕旨未至,却那杜供奉袭杀守军,占据城池,奈何?”
在唐帝逊位这件事上,李振自知过错很大,稀里糊涂搞死了昭宗,给东家添堵不少。这个坎,不管天子过没过去,反正他李振心里是一直有个心结。
总之就是不踏实。
蒋玄晖想搞事,他李振当然很清楚,否则他能劝朱哥外出么。哎呀,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膨胀了。咳,若当时没把人搞死,而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得少多少波折,搞不好如今已经一统河山了。
至少,北方应该都已平定。
所以,开国以来振哥一直很低调,只怕行差踏错。
今日是赶上他的本职,这才陪着周式来见天子。
本职工作还要尽心,不劳圣人费心,李振答道:“周公,赵王既无二心,事就好办。北征大军陆续抵达,将从成德过境,今日便在圣人当面议个方略。
此前说,怎样走都要赵王首肯么,那便速速拿个结果,你回去禀明赵王允否。
如有不妥,也好早做安排,以免误事。”
“嗯嗯。”周式闻言,向李振拱拱手,又向梁帝拜道,“圣人,行前赵王有言,天军可沿漳水经信都、武邑北上,或走枣强、武邑北上,由武强过漳水,或趋乐寿、河间,或经饶阳趋博野、河间。
沿途渡河皆有桥,运粮亦有水路可走,甚为便利。
冀州、深州官仓皆有储粮,可供大军食用。”
这等具体调兵之类,就不是李振所长。而且今天敬翔不在,梁帝只好自己认真思考。在心里略作盘算,梁帝就明白王镕的那点小九九了,几条线路,都是将漳水、滹沱水放在梁军与镇州中间作为屏障。
大梁天子点着下座的一位将军,正是此次北面行营的主将王景仁,道:“王帅,赵王之意你可明白了?以为如何?”
接到天子敕书任他为北面行营都统,王景仁立刻依令安排军队拔营,自己则快马赶到西京请示,正巧碰到周式来使。
王将军闻言,也想明白了成德军的打算。他略一沉吟,道:“赵王之意,臣已尽知。只是这一路臣不曾走过,是否能承载十万大军过境,不敢妄断。”
看周式不认得王将军,梁帝好心给他介绍,说:“此乃我北面行营都统,王景仁将军。”
周公忙道:“好叫王帅晓得,此一路地势平坦,十万天兵过境绝无障碍。”
王景仁眼神瞥见天子向他微微示意,遂道:“既如此,臣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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