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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些就知道了,”汤玉瀚笑道:“而且,美貌固然很好,但也不是最重要的。”
云娘便嗔道:“你该不会说我已经美貌不再了吧?”
“那你也该不会说我好色不好德吧?”
夫妻两个打着机锋,一起笑了起来,再看岚儿,快活得有如到了水中的鱼儿一般,也不顾鞋子裙角尽湿了,只在水边检视,忽而捉了只大螃蟹跑来,“父亲母亲,你们看!”
云娘笑了又笑,突然问:“每年靖海侯来辽东,也不见你过来迎他,如今却带着我和孩子们过来,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能有什么缘故?只是带你们随便看看而已。”
云娘不信,“听说靖海侯也是带着家眷过来的,而且他家里的两个孩子都很出色。”
汤玉瀚便恼了,“谁管他有几个儿子,出色不出色!”
家里有一个上十岁的女儿,云娘也不知不觉对有小郎君的人家用了些心,可玉瀚只要听自己说起这些事就要不高兴的,明明他其实也是想让自己看看靖海侯的两个儿子,却怎么也不肯承认。
云娘便越发笑了起来,“让岚儿多结识些人也不错,我们在辽东未免闭塞,而且我也不想将岚儿嫁在辽东,将来我们回去了,只剩她一个多孤单啊!。”
汤玉瀚便也恨恨地道:“自然不能嫁在辽东。”其实嫁在哪里他都不愿意,只是心里也明白女儿迟早是要嫁的。
云娘再明白不过,又问:“靖海侯是什么样的人?”
“他家也是高祖时封的侯,从那时就管着水军二十四卫,因他平日多在港口,我与他也不大熟,先前在京里虽然见过几面,可并没有深交,听说人品还不错,相貌堂堂,风姿俱佳。”
云娘便笑了,“刚刚是谁说容貌不重要的?”
汤玉瀚便气恼地道:“不重要,但也得有!”
云娘瞧着他纠结的样子,越发笑了起来。
这时岚儿和崑儿又拾了许多斑斓的贝壳,捧过来给他们看,听了他们的对话便问:“父亲母亲在说谁呢?”
云娘摆摆手,“不相干的人。”说着拿起了一块贝壳让大家看,“瞧这上面的花纹,也不知是怎么长出来的,一圈又一圈,又有各种颜色,就是用工笔也画不了这样细腻,果然神奇至极!”
大家都赞,又挑了些最好的,商量着要摆在哪里。
住了两日,又吃又玩,云娘让人在渔村为靖海侯府收拾出来房舍,放了日常用具,毕竟他们远道来辽东,玉瀚和自己毕竟要尽地主之谊的。
算着靖海侯的座船应该到了,可是还是没有音信,云娘免不了担心,“在海上行船总有风高浪急之时,也是不好之处。”
汤玉瀚见她想得远了,便笑道:“这两日你在海边见了水军二十四卫的船只,一直赞叹不已,说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船,不知本朝以来便能建极高极大的宝船,竟可以去极远之地,待你见了靖海侯的座船就知道了,寻常风浪根本不要紧。就算有大风浪,只消提前靠岸即可。如今他们晚了,应该是遇到大的风浪了。”
云娘在江南长大,从小便坐惯了船的,不想到了海边,却是第一次见海船,竟比几层的楼房还要高,现在听说靖海侯的座船比这还要大很多,便叹,“我们天|朝果然地灵人杰,能工巧匠辈出啊!”
到了傍晚,这时候是不怕晒的,且是海边最宜人的时光,云娘便与玉瀚出来散步,海风轻拂,波涛阵阵,天边最后一道霞光映在海面上,将那暗涌的浪头全染成了金色,滟滟水波,接天连地,令人心动神摇。
须臾,一轮明月升了上来,皎白的月光撒了下来,云娘牵着玉瀚的手轻声道:“我似乎觉得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汤玉瀚也笑道:“天荒秽,地衰老,唯心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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