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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面这种事就很难发生了。”许绰饮下这杯清茗,微笑一下,“至于我的倚仗咱们现下还生疏,未免交浅言深,等什么时候我也成了裴少侠‘生死相托的朋友’,再说吧。”
“。”
即便这样的打趣,这位女子也显得平淡而端正,车马这时停下了,许绰掀帘下车,这次却没有仕女跟下来,她回头指了一下:“拿上那方匣子。”
是上车时就放在女子身边的书匣,里面三四本书的样子,裴液提上下车,许绰已系上灰袍,往门内走去。
裴液这时意识到国子监虽与修剑院毗邻,但门却不开在同一条街,他们是绕了一大圈过来的。
实应如此,国子监有学生三千人,家世各异、门学不同,又多是远离江湖的书生,说来其实嘈杂,修剑院是不想受打扰的。
正是阳光明亮的时辰,院内士子们正携书来去,要赶午后的课业,这里景致比修剑院要丰富、雅正、宽广许多,许绰在满地黄叶中带着少年往深处走去。
“读书其实比习剑简单得多,先备两本小学书在手边,然后便读经典就是,若不做学问,通读之后也就足矣了。”许绰走在前面,认真道,“至于学诗作词,也是先要才学为底,后面做成什么样子,就一看天赋才情,二看人世阅历了。”
“哦”
“刚好,最近我们正讲《论语》,我帮你带了本,一会儿便可旁听,”许绰抬指示意了下书匣,“这本你应当读过?”
“没。”
许绰微微好奇:“但那猫说你读过些书,不是《论语》,难道是《诗》吗?”
裴液沉默一下:“是您写的国报。”
“哦。”
“。”
许绰没再说话,两人到了一片浓阴之处,没有正庭那边的雅贵堂皇了,但占地颇大,青松硬柏之间反有一股清气。裴液抬起头来,久经风雨的玉石牌坊上刻着三个沉朴的字:【四门学】。
“馆主。也在这里读书吗?”
“我教授《礼》和《春秋》,有时也讲讲别的。”
“。哦!”裴液肃然起敬。
言谈间已来到一间宽阔的宇下,裴液上前一步帮女子推开门扉,而后自己先眉目一张――首先他没见过这么大的学堂,其次这里竟然足有三四百人列席。
许绰接过他手上的书匣,把一本论语递给他,向后示意道:“讲完课再说,先自己寻地方坐吧。”
裴液回头扫去,只见最后才剩着零星几空座。
他忽然见到几张眼熟的面容,正是那日在修文馆所见,而几乎所有人都认真尊敬地看着正走上台前的女子。
裴液脚步极轻地走到后排,择了个位子端正坐下,旁边人打量着他,连前排人也好奇回头,手上还转着毛笔。
裴液第一印象就是这里人果然热情许多,对投来的目光一一颔首而笑,案上就摆着纸笔,裴液端正地摊开论语,就此开始了在国子监的第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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