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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狼王身后,来到医院外面的大树下,远处依稀听到隆隆的炮声,这片土地从战火开始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息过。
可能是怕我们再打起来,闪电也跟了出来,不过他只是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远远的看着我们,精灵和海蒂留在了病房门口。
狼王抱着肩膀靠在树干上背对着我,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
“躺在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是我亲妹妹,你不认识吗?”我走到他身后冷冷的问道。
“认识!七年前你就给我们看过照片,那时候她还是个学生。”狼王没有回头淡然的说道。
“我父母在家中被人炸死,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不知道吗?”我强忍着怒气,用冷酷到近乎冰点的声音问。
“知道!”他轻轻叹了口气,透露着淡淡的难过。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让冰儿加入特种部队,为什么要把她送上这肮脏的战场?难道非要看着我全家死绝你才高兴吗?”我上前一步,冲着他的背影怒吼道。
狼王摇摇头,转过身来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道:“那不是我的意思,冰儿是你妹妹,也是我们的妹妹,我怎么可能把她拉进来,她是背着大家自己参加特训的。”
“你知道,要想进入飓风突击队,首先要通过特种部队的选拔,我们没有参与的权力,当时我并不知道冰儿也在这批人里,而且那时候我们也没打算加入新人。”
说到这里,狼王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后来天使请了长假,我们只剩五个人,必须要加入一个新人才能组成完整的分队。”
“特种部队选拔结束之后,我拿到了五个人的名单,是这批新人里成绩最好的五个人,也是基地首长看中的人选,冰儿的成绩排在第一位。”
“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重名,因为冰儿没接受过特种训练,不可能达到那么优秀的成绩,可当我们见到本人时,才发现真的是她。”
“在特训开始之前,我们几个轮番给她做思想工作,想让她自觉退出,可你知道冰儿的脾气,认准的事就一条道走到黑,谁劝都没用,后来我们把天使叫了回来,以她嫂子的身份谈了一次,最终还是没能改变她的决定。”
“然后我又去找了首长,希望能找个理由把她调到其他单位,首长听说是你妹妹,就想用内部审查的方式把她送走,可经过审查部门多方调查,最终给出的结果是,可以继续留在特种部队服役。”说到这里,狼王摇摇头无奈的笑了。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轻声道:“因为我成了雇佣兵,所以冰儿要接受审查对吗?”
“没错,这本是个送走她的好理由,可审查部门给出的结果让我们很无奈,冰儿自己也坚持留在特种部队,那时候她唯一的信念就是替你父母报仇,当然,她的想法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后来,我就想在选拔中找个借口把她淘汰掉,可她的实力远远超出预料,我们不停的给她加码,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超越极限,如果淘汰她,其余的四个人就更没理由留下了。”
“你可能想象不到,最后我们还故意设了个局想让她因为受伤而退出训练,事实上她的确受伤了,就在我终于找到理由把她送走的时候,她找到我跟我说,即使飓风突击队不要她,也不会放弃,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她进入特别突击队。”
听到狼王讲述这些,我低着头暗自叹了口气,这的确是冰儿的性格,跟我一样的倔脾气,认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然后呢?你就妥协了?”我扭头看向狼王。
“还有其他选择吗?”狼王两手一摊,无奈的耸耸肩,道:“中国不是只有一个军区,也不是只有一支特种部队,我们也不是最强的突击队,冰儿虽然经验不足,但她的素质足以进入任何一支部队,如果我把她放走,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我沉默了片刻,低低道:“她会去别的特种部队,或者直接被挖走。”
“没错,就是这个结果,军队不会放弃一个这么优秀的战士,所以我没得选择,只能让她留下,起码兄弟几个会舍命的保护她,想来想去,只有把她放在我眼前才最放心,你说呢?”狼王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
我沉默了,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找不到任何理由斥责狼王,他说的没错,与其放纵她去别的部队,不如留在身边安全,狼王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我理解你的做法,可我接受不了冰儿每天在战场上徘徊,你知道我的处境,能活到今天是上帝眷顾,我能看到自己的结局,她是我唯一的亲人,绝不能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冰儿就在面前,看你这个亲哥哥能不能劝动她离开部队,反正我是做不到。”狼王无力的笑道。
“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心虚,其实她一直都在恨我,是我把厄运带到了家里,要是我不回家,爸妈也不会被牵扯进来,说实话,我真没有资格更没有脸去教育她。”
说到这个我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冰儿刚刚还说过一直都在恨我,只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无法割舍,在恨我的同时,更多的是想念。
而我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仇人太多,害怕在牵连到这个妹妹,让悲剧重演,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最让我过意不去的就是这个妹妹,作为她的亲哥哥,却没有尽到一点当哥哥的责任,不能保护她,不能去爱她,而在我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却跳出来救我,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充满愧疚和深深的自责。
浓烈的负罪感压得我喘不过气,可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让我不得不面对,我已经深深陷在战争的泥潭里无法自拔,心中的那份愧疚只怕没有机会再去补偿。
“去试试吧,如果不行,我答应你,在我死之前一定保她周全。”狼王拍拍我的肩膀,语气十分坚定。
“你能做到吗?”我扭头看着他,带着深深的嘱托问道。
“我以军人的荣誉发誓!”狼王抬起手,郑重的向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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