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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川醒来之后,几乎是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首先他至少以为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醒来——除非是他老爸小题大做非要把他运送回国……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他是被敲到了头没错,但是相比起谨然那哗哗流淌令人不安的流血量,姜川认为,自己充其量只不过是轻微脑震荡而已。
轻微脑震荡,这显然并无大碍——如果搞清楚他原来是做哪行生意的这个问题,那么一切的事情就容易显得从容不迫,比如如果有一天有一颗子弹直接从他的脑门穿过,或者这颗子弹直接将他的脑袋炸得粉碎,那才叫大事件。
姜川睁开眼时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的陌生气息,他看了看四周,随即发现不仅围绕着自己的气息让他感觉到陌生,就连装修风格都不是他喜欢的那种,毛茸茸的挂毯,毛茸茸的地毯,毛茸茸的沙发和毛茸茸的靠垫,铺天盖地毛茸茸的装饰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正思考是谁在岛上偷偷的买了一套房子装饰成这个德行还有胆子把他“邀请”过来,然后很快的,他的注意力被另外一个问题所吸引:现在他正侧卧躺在一个沙发靠垫上。
——这个姿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问题在于,他这样的身高体重,哪怕是躺在整张单人沙发上都显得有些困难,更别说是躺在一个单人沙发上放着的靠垫上。
沉默片刻,男人抬起头再次环视周围,随即他发现,周围所有的电器家具相比起平日看起来都大了不止一倍,就连电视机这种东西,都像是庞然大物。
姜川冷静地低下头看自己的手,然后他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双白白的爪子——整洁的白色短毛上方是好看的姜黄色虎斑短毛……当姜川试图动一动自己的手指,他发现隐藏在白色毛发之下的肉垫抬了抬,而后,露出了原本被隐藏起来的尖锐爪子。
姜川只在猫的身上看见过这种硬件设施。
他抬起头,沉默三秒,然后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首先,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太喜欢猫这种黏糊糊、毛发里很容易带跳蚤的动物。
其次,他还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
这时候他不禁想起了自家媳妇儿一直各种念念不忘且兴致勃勃的“仓鼠报恩”的故事,故事的开头起始于“袁谨然”陷入昏迷,有了仓鼠“阿肥”,结束于仓鼠“阿肥”失踪,“袁谨然”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姜川:“………………………”
…………哦对了。
所以,当年那只肥仓鼠总是会在他换衣服的时候趴在笼子上把脸挤成大饼往外看,是在占便宜?
所以,希德真的有可能是小黑,是作为主人的他亲自给自己的老婆找的小三?
所以,他总是理直气壮地嘲笑谨然讲故事还不忘记把希德的戏份带上并经常借此大发脾气然后大操一定操到服,压根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脸?
所以,在他被砸鸡蛋的时候仓鼠用自己的身体接住鸡蛋,其实并非偶然?
所以,挑食任*乱跑,最后干脆不告而别直接失踪,冤有头债有主?
……啊,那个傻子。
为什么不说清楚。
“………”
蹲在垫子上的猫抬起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并不想承认自己曾经的态度有多恶劣。
对于谨然说的故事,他一直保持着半信半疑、实际上还是当听个热闹故事的不正经态度。
而今天,上帝他老人家似乎用事实跟他证明了一件事:不管某件事听上去多荒谬,只要是从老婆的嘴巴里说出来的,那它就是对的。
姜川对于自己变成了一只猫这种事觉得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他站起来想要走两圈冷静一下,轻盈的从垫子上一跃而下跳到地毯上时,他发现自己的屁股后面有东西在摇动,转过头一看便发现了一根毛茸茸、看上去十分柔软的东西,那是他的尾巴。
他居然有尾巴。
姜川着了魔似的盯着自己的尾巴看了很久,并发现自己很有一种想要追着自己的尾巴的冲动——直到一拧脑袋,不小心看见了镜子里瞪着眼浑身僵硬的傻猫……
姜川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尾巴上收回来,这个时候他发现在电视机的柜子上放着一个人相框——
这有助于帮助他知道自己这会儿在哪儿……
在打定了要去看看照片的主意后,他一跃而上,再次从地毯上身手敏捷的跳上了电视机柜,这时候他又听见了叮叮当当的铃铛响,他警惕地抬起头环顾四周,随即发现声音来源于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可笑的铃铛发出的响声,男人觉得这铃铛的存在自己看上去像是谁的小宠物,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用爪子将项圈拆了下来。
在他蹲在电视机柜上,抬着爪子拨弄脖子上的铃铛时,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说熟悉不算熟悉说陌生也不太陌生的大嗓门传来——
“我说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八卦的不行,一个两个拐着弯子跟我打听然哥的事情,有没搞错,你们哪来的自信觉得我就知道得比你们多?”
蹲在电视机上的猫仿佛听见了关键词似的竖起耳朵转过头来。
那犀利的眼神让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客厅的王墨愣了愣,连带着咆哮的声音都突然停顿下来——这时候大概是电话那边的人问他怎么了,他先是迟疑地低下头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家的猫,在伸手想要去摸它的脑袋遭到嫌弃的躲避后,茫然地跟电话那边说:“没怎么,我家哆啦a梦今天的眼神像是被姜川上身了似的……昨天我就不该给它播姜川演的电视剧。”
姜川:“……………”
这年头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家的猫取名叫哆啦a梦。
在对王墨的万分不齿加嫌弃中,身为猫的姜川“喵嗷”叫了声然后被王墨一把拎起来抱在怀里,撇开过程中他拒不合作的各种挣扎不说,他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王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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