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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怎么知道?”
“李贤的夫人进宫时面带愁容,身上带有药味儿。”
“还有什么?”
“现在街市上的男子流行穿粉色,据说是和皇上学的。”
“嗯。”朱见深不太高兴,他觉得自己穿粉色很好看,其他人穿着就有点恶心了。
“现在戏班子不爱演琵琶记,喜欢演嫦娥奔月和二郎真君显圣记,还有,还有江南来了一个唱评弹的小妞儿,很受热捧。南昆班子唱的西厢记特别香艳。”
皇帝一怔:“你怎么知道?”
万贞儿有点不好意思:“我和命妇们在一起也就说说这样的闲事儿。”
“嗯,还有什么?”
万贞儿又说了谁给谁送了一株珊瑚树,那个官员因为没行贿就被免了官,正在京城中大发牢骚,谁家惧内到天天给娘子端洗脚水,国子监孔祭酒和许家因为皇后下旨民间禁绝裹脚而吵了起来,孔家坚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原则,别说裹脚了,就连扎耳朵眼都不许。她笑嘻嘻扇着扇子:“臣妾听说这事儿之后,立刻派人赏了御制新书和宋锦给孔家。”
宋锦的图案是装裱字画专用的。
朱见深好奇的听了半天:“这些事,你又是从何得知的?也是命妇们所说?”
“命妇们说了一些,郑大妮知道好些个市井传闻。”
“哦。”朱见深面色微暗,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万贞儿看向旁边,太子朱佑桢仪态全无的趴在船尾上,用一根绳子拴着一艘非常精致的、一米多长的船。这艘船是根据郑和宝船的图纸做出来的船,毫厘不差。用的是杉木和楠木,船上有三层楼,一层一层都能拿开,里面有花生米那么大个儿的小人,船板也都能拿开,看到里面精致的小麻袋里装的粮草,船舱左右各开了两层孔,一排十八个,一面有三十六只簪子一样的桨伸了出来,轻轻点在水面上。
朱佑桢深爱这艘大船,今天爹爹本要带他钓鱼,他却更愿意抓着绳子,伴随着轻轻一动的画舫,看着这艘在水面上乘风破浪的大船。
一些无知的鱼游曳在这艘‘大船’旁边,像是巨大的海兽游曳在楼船旁边。
万贞儿问:“见深,大宝是不是傻了?”
朱见深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没有,他就爱这个。万姐姐,那褚寡妇下狱的事情,万达如何说?”
“他能说什么,只顾着跟我说升迁的太慢,打仗又怕死。褚寡妇真觉得万达对他深情几许,呵呵。”
“嗯。没跟你闹就好。”皇帝慢悠悠的说:“朝中有些人,人心惶惶,认为朕对蒙古动武不能获胜,甚至建议朕迁都南京。”朕当时就想把奏折砸他脸上。
“他们懂个屁,你刚登基的时候,比现在难多了。”
朱见深本来很严肃,还是被逗笑了:“呵呵,是啊。万姐姐,你多帮我打听这些事,锦衣卫实在指望不上,宫中的太监又没有得力之人,你……帮我时常探听朝中官员的动向。能打听着多少都行,总比他们欺上瞒下,让朕一无所知要好。”
万贞儿眼睛一亮:“好啊!这可有意思!”
于谦带着行李飘回来的时,就看到这一幕。
太子趴在船尾发呆,对那艘玩具小船满眼爱慕。
帝后正在悄悄的议论如何监察百官,看来皇帝有意令皇后组建东厂或锦衣卫。
于谦只觉得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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