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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格子之上,都陈列着截然不同的棋子。
每一个棋子,都来自各个地狱和时代的英雄和豪杰们,而每一张棋盘之上,都封冻着曾经惊天动地的战场再演。
如此,难以想象的恐怖规模。
白蛇的动作微微停滞。
轻叹着,伸手将属于自己的棋子从棋盘上摘下,放回了身旁的盒子里。
“我认输了。”
他说。
“那再来一局?”吹笛人提议:“你这不是已经进入状态了嘛,手越来越热了。”
“阁下,我们已经下了足足一四十漏的棋了。”
白蛇无奈一叹,正色提醒道:
“整整七天。”
哪怕早已经预计到这一次会面将会耗时良久,但他却没想到,自从进入这一座瞬息万变的迷雾之后,竟然会在棋局之上消耗如此漫长的时间。
以至于,隐隐有些心力疲惫。
“唔?你不喜欢么?”
吹笛人捏着下巴,凝视着面前的棋盘,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记得,在你出仕亡国之前,是弄臣中数一数二的棋手呢……还是说,心有杂念,如火焚烧,不得不想。有什么事情,如鲠在喉,不得不说?”
说到最后的时候,那嘲弄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阁下明见。”
白蛇叹息,自坐席上向后挪出一些,恭敬的行礼:“在下身怀使命而来——亡国的计划,有望您的援手。”
“啊,计划,计划……我喜欢计划。”
吹笛人托着下巴,捏着棋子在棋盘上跳跃行进着,将那些杂乱的棋子聚拢在一处,形成水火不容的局势,彼此攻伐。
而他端详着自己亲手造就的混乱样子,便忍不住油然感慨:“亡国的计划,大君的计划,牧场主的计划,现境的计划……还有我的计划。”
他说:“总有计划,不是吗?”
“诚如您所言。”白蛇平静颔首。
吹笛人忽然一笑,摇头,将棋盘上的棋子尽数推翻之后,直起身,忽然问:“你怎么看待这一场战场呢?白蛇。”
“嗯?”白蛇皱眉。
并没有回答。
并非不理解,而是不明白吹笛人究竟问的是什么?
战争的走向?双方的对比?后续的应变?还是说其他?
太过于笼统了。
也太过于模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吹笛人微笑着重复:“你,如何看待,这一场战争呢?它对你的意义?性质?你的目的和野心?”
“无非,尽忠职守而已。”
白蛇平静回答:“这是我的工作,阁下,也是我同陛下之间的契约,其中并无任何个人的好恶,倘若陛下能够获得乐趣的话,那么就必然如此而行,仅此而已。”
“啊,倒也没错,‘乐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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