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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忍不住,圣上也忍不住了,夫妻二人齐齐睁开眼,笑出声来。
胖娃娃不是很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但隐约觉得自己被糊弄了,嘴巴动了动,小模样有点儿气恼。
圣上就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的险些停不住。
胖娃娃抽抽鼻子,左右无援之下,终于大哭起来。
这天晚上过得鸡飞狗跳,夫妻俩一道欺负自己儿子,也不觉得害臊,仗着胖娃娃心肠软,就肆无忌惮。
承熙被父皇抱着举高高,哄了大半夜才好,勉强叫父皇和母后亲了亲自己,终于躺在床上,乖乖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圣上早早起床,往含元殿去理政,锦书昨夜睡得晚,勉强睁眼一看,便被他按住,叫继续睡一会儿了。
夫妻这么久,她也没计较这点儿小节,微微一笑,瞧一眼睡得正香的儿子,便合眼继续睡了。
一切似乎都已经步上正轨,风平浪静。
这日下午降了一场雨,空气清新,花木舒展,锦书叫宫人们将内殿窗子打开透气,正哄着承熙吃东西的时候,承安便过来了。
承熙喜欢这个哥哥,见他过来,便伸着胳膊要抱,赖在他怀里不出去,承安也疼这个幼弟,诸事都由着他。
锦书有意叫兄弟俩培养感情,也没拦着,叫嬷嬷在边上看着,便独自坐在窗前翻书,略看了一会儿,忽的想起另一处来。
“你还没有上朝领事,文苑的课业也不该耽搁才是,”她向承安道:“这几日有没有去见过几位太傅?”
“见过的,”承安头也没回,抱着承熙在窗边站定,轻轻道:“课业能补的也补了,只是落下的有点多,颇有些不明之处。”
“是吗,”锦书随口应了一句,左右无事,便吩咐一侧宫人道:“去将他书本取过来,给我瞧瞧。”便有宫人屈膝告退,往偏殿去,没多久,便带了承安书本与她。
在文苑过了这样久,承安那一笔字写的愈发挺竣,许是锦书错觉,自渔阳归来之后,其中似乎愈见锋芒。
“字写的倒是不错,”她莞尔道:“哦,还有模有样的写了批注。”
夕阳西下,院子里飞掠过一只翠羽的鸟,承熙惊奇的叫了一声,小手一伸,要出去看。
皇后这会儿还在点评,承安自然不好离去,便将怀里的胖娃娃递给一侧乳母,顺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夫欲追速致远不知任王良,欲进利除害不知任贤能,此则不知类之患也。”锦书将他批注内容念出来,微微一笑,抬眼问他:“韩非子?”
承安走到她面前去,扫一眼书上字迹,应道:“是。”
顿了顿,又继续道:“出自难势篇。”
“书念的不错,居然知道引经据典了。”锦书笑着揶揄一句,便顺势往下翻了。
承安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沐浴在夕阳下的皎洁面孔,与日光下近乎金色的眼睫,心底忽的涌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柔情。
倘若时间静止,就像现在这样,其实也很好。
锦书没有察觉到少年隐晦的心思,信手翻了一页,便瞧见那上头另有批注。
字迹小小的,一笔一划却很认真,只是内容,却有些莫名。
她虽不敢说是学富五车,但教导两个幼弟读书识字,总非泛泛。
素日里,她总是笑话承安不通文墨,这会儿总不好开口去问,一双秀眉微蹙,细思起来。
承安没注意到她专注神情,反倒沉浸在方才所想之中,也就没瞧见锦书突然颤了一下的手指。
直到她面上笑意淡了,转过头来,神情莫测的看着他。
承安被她看的心头一沉:“怎么了?”
锦书却不答话,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猝然抬手,重重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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