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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留吕布吃了一顿晚饭,接着又聊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解了方方面面的情况,才让吕布去休息。
临别之前,刘协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夫人又生了吗?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吕布顿时哑了,憋了半天才道:“臣一直在外征战,没时间。”
刘协一看就明白了。
吕布不是没时间,是没时间陪魏夫人。他天天在草原上游荡,种子到处撒,好不逍遥。等回到塞内,早已弹尽粮绝,哪里还生得出娃。
“你准备将这温侯传给谁?”刘协问道:“传给一个你自己都未必记得的野种?”
吕布尴尬地搓着手。“陛下身为至尊,岂能出轻佻之言。臣知道了,知道了。”
“你夫人也来了?”
“来了,这么大的事,岂能缺席。”
“那你就在行在待一段时间,生了娃再走。”刘协瞅了吕布一眼。“顺便让太医给你诊诊脉,看你还行不行。”
“臣……”吕布眼睛一瞪,随即又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是天子,不能放肆,连忙闭上嘴巴,连连拱手求饶。“陛下,臣留在行在,狼骑怎么办?”
“暂时让魏续代领。”
吕布愣了片刻,梗着的脖子彻底耷拉了下来。
魏续是魏夫人的兄长,天子这是铁了心,不生娃就不让他走了。
无奈之下,吕布只得答应。
除了天子的威严之外,他也的确想要个儿子。温侯这个爵位是他付出那么大代价才换来的,总不能因为没有嗣子而断绝了。只是在草原上太自在,他就算想到这些,也克制不住自己,这才一直耽搁了。
告别了天子,吕布回到住处。
吕小环正陪着魏夫人说话。母女俩也有两三年没见了,有说不完的悄悄话。见吕布回来了,却神情沮丧,她们都有些意外,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
“阿翁,怎么了?”
“没什么。”吕布避开了她们的眼神,怏怏地挥挥手。“天子恩典,让我在行在多留些时日,陪陪你。”
吕小环不解。“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你……”
魏夫人却哼了一声。“对你是好事,对他却未必。”
吕小环立刻明白了,却装作不知。
刚刚与母亲聊天,她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说。吕布是有劝必听,坚决不改,她也没办法。现在天子要将吕布留下,倒让她正中下怀。
“既然如此,那我就为你们找一处风景好的宅子,多住些时日。阿翁,你还记得当年出武关,到南阳,与袁术相见的情景么?”
吕布眉心微蹙,想起了当年的艰辛,又多了几分对夫人的愧疚。
“当然记得。”
“那时想留在南阳而不可得,现在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也算是苦尽甘来。自从天子驾巡南阳,南阳可谓是一天一个样。你明天出去转转,就知道有多好了。仔细说起来,这里也有你们的功劳呢。要不是通往西域的商路畅通无阻,南阳那么多织坊织出来的布帛怎么卖得出去。”
吕布瞅瞅吕小环,见吕小环正冲他眨眼睛,心领神会。
——
建安七年冬,南阳格外热闹。
一是天子驾巡南阳,天下郡国的上计吏齐聚南阳,带来了四方的消息。
二是南阳正式推行度田,数以百万的百姓得到了向往以久的土地,生活也看到了希望,热情高涨。而大量织坊、印坊的建立,又为他们提供了更多的谋生机会,手头肉眼可见的宽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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