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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麻烦的,就是老皇帝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私欲。
后世之君未必能做得到,但他可以定下祖宗之法,让后世之君不能轻易推翻。
当然,相关的制度建设也要考虑好。
比如,不能全盘照搬禅让制度,留下名为禅让,实则篡位的漏洞,让王莽之流卷土重来。
比如,如何保证新君不是傀儡,而旧君又能维持体面。
再比如,君臣之间如何共处,使得君权受限的同时,臣权也不会无限扩张,走向另一个极端。
这些都是要考虑的事,绝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决定的。
伏寿听了刘协的思路,感慨不已。
天子早就想到了这些问题,而且考虑得比她更全面,更深远。
有这样的天子,自己又何必担心将来呢?
多生几个强壮又聪明的嫡子,并教育他们成材,让天子有更多的选择才是正理。
——
天子驻跸南阳,不仅对南阳的度田起到了关键的推进作用,对邻近的充豫二州也有明显的威慑意义,韩遂肩上的责任瞬间轻了很多。
建安八年三年,春耕开始的时候,兖豫青徐四州所有的郡国都完成了度田。
虽然不排除有些郡国还有抗拒心理,但事实上,已经没有人敢不度田。
再不度田,百姓要反了。
当皇帝和百姓站在一起,夹在中间的士大夫突然发现自己身如浮萍,脚下空虚得令人心慌。再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两万西凉兵,还敢站出来反对的人屈指可数,声量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益州的巴郡、广汉在朝廷的大军监视下度田,进度最快。春耕时,几乎所有的土地都已经分配完结,百姓们热情高涨地投入到生产中去。
受此影响,江南的郡国也开始推进度田。只是进度不一,力度也有所不同。
有人建议刘协南巡,到江南走一走。
刘协和杨彪反复商量后,决定还是等一等。
江南当然要开发,但那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的事,稍微缓一缓影响不大。
南阳则不同。
帝乡的遗韵太深,表面上看起来新风吹遍大地,背地里还有很多力量蠢蠢欲动。他至少应该在南阳待上一年,让度田的收益落在实处,让所有的百姓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也让那些反对者看到整体实力的提升可以弥补他们的损失,才能将最后的阻力彻底消融。
如果皇帝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新风尚,皇帝一走又死灰复燃,巡视除了劳民伤财,没有任何意义。
在南阳逗留的时候,刘协也没有闲着。
他办了两件事:一是为张衡立祠,命人整理张衡的着作,印行天下,并组织人进行深入研究;一是亲自主持了讲武堂招生。
讲武堂以前的学员大多来自军中,一小部分是官员子弟。这一次新开了一个班,录取的都是没有行伍经验的少年,年龄在十二岁以下,有男有女。
刘协要虞翻从基本的读书识字开始教起,传授他们武艺、兵法,以及行军作战必备的各种技能,学制五年。
毕业之后,这些人通过考核,将补入禁军,成为虎贲郎、羽林郎的新鲜血液。
光明的前途,一下子吸引了数千人报考。经过精挑细选,录取了一百零八人。
为了表示重视,刘协亲自为这些少年授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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