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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王芬、陈逸等人图劫孝灵帝,还包括党人对张角有意无意的引导和利用。相比于前者,后者才是真正的阴谋,前后持续了十多年,涉及到数百人。
直接与和角接触的就是他的从叔荀爽。
荀爽对《太平经》做了完善和补充,使张角深信不疑,最后走上了以武力改朝换代的道路,从而为党人解禁提供的契机。
这是他一直极力隐瞒的事实,为的不仅是荀爽,更是无数遭到禁锢的党人。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荀君立论虽不失偏颇,但是这份面对过往的勇气,朕还是很欣慰的。”刘协带着三分怜悯,幽幽说道:“有一位哲人说过,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面对惨澹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圣人,没有人可以不染纤尘还能成就一番功业。”
“陛下所言甚是。”荀或心中一暖,放下杯子,躬身致谢。
天子这句话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认可,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对所有党人的认可。
鉴于双方的立场,他本不指望天子能对党人有什么好的评价,更不指望天子能为党人正名。
能够承认党人的勇气,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陈逸在哪里?”
“党锢解禁之后,他曾经做过几天鲁相,后来因与王芬谋泄,他便回家隐居了。具体在哪儿,臣也不太清楚。”
“好吧。”刘协不相信荀或一点线索也没有,但他并不打算追究此事。找到陈逸又能如何,杀了他吗?党人不怕死,杀他只会给自己留下不必要的污名。“你将刚才所述写成文字,交给兰台,作为将来着史的资料。至于是非功过,还是留给后人说吧,当事人是很难有公正立场的。”
荀或愣了片刻,诧异地抬起头,看了刘协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唯。”
“知道这次召三公来宛城有什么事吗?”
荀或摇摇头。“臣不敢妄揣。”
“言者无罪,你现在不妨猜猜看。”
“唯。”荀或端起茶杯,呷了两口茶,又重新放下。“臣冒昧,当是选举调整、都城确定以及开发江南三事。”
刘协无声地笑了。
荀或就是荀或,嘴上说不敢妄揣,心里却和明镜一般。
但是,你再聪明,毕竟还是受到视野限制,猜不到我的层次。
这就是维度的优势。
你们始终将我看作皇帝,立足于自身的利益,最多还有朝廷的长远利益,却不知道我不仅仅是皇帝,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百年大计只是起步。
“那就一项一项的来,先说说这选举调整。”刘协提起桉上的水壶,为荀或添了一点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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