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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二王爷府。
满是刺鼻药味的屋子内,一个药碗自床里扔出,咣当一声,砸摔在地上,床外服侍用药的一众人等,见二王爷又发怒砸药碗了,赶忙齐刷刷的俯首跪地,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丝动静。
屋内的摔碗声传到了外头,片刻后,德太贵人脚步匆匆的走进来,后头还跟着几个胡子拉碴的老太医。“铭儿,你这是又怎么了?”宝贝儿子的病总是不见好转,德太贵人跟着忧心了快半年,容色着实清减憔悴了许多,她急急坐到床边,将双目充血满脸烦躁的独子摁回软枕上靠着,口内直念叨,“是不是这些服侍
的人,又惹你不高兴了,下人不听话,自有母妃收拾她们,铭儿,你可千万别生气,太医说了,动怒发火不利你养病的……”
德太贵人的这些陈词滥调,季子铭王爷早听得耳朵里生了茧子,他烦躁不堪地甩开亲娘的手,嗓音嘶哑的吼道:“我都成这幅模样了,能不焦躁上火么!”
季子铭王爷心里那个恨呀,早知会在美色上栽这么一个大跟头,说什么他都不会去宠幸那些下贱男女。被儿子当众甩脸子,德太贵人却不敢呵斥儿子半句,唯恐他继续大动肝火,惹得身上的病又加深变重,但是,她也不是受气的窝囊性子,肚里有火总是要喷出去的,于是,她朝跪在地上的一众姬妾侍女吼
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呐,还不快给王爷再熬药端来!”
跪在地上的几个年轻妇人,逃命般赶紧退了出去,活似后头有狼追似的。
德太贵人拿帕子拭了拭了眼角,才对几个低头装瞎子的老太医道:“王爷心绪不佳,倒叫你们瞧笑话了,你们刚才又给王爷会诊了一回,王爷的病情……到底如何了?”几个老太医对视一眼后,由一个年岁最大的上前一步发言:“启禀太贵人,启禀王爷,王爷患染的这例病症,以吾等之力,做不到完全根治,只能用药尽量控制……”顿了一顿后,满脸褶子的老太医又道,“
若想控制住病症,需要王爷按时服药,并保证心情平和,王爷的病症总不见好转,并非吾等不尽心,实在是需要王爷配合呀……”
——就二王爷这一天到晚砸药碗发脾气的养病态度,病势能有好转才奇怪!德太贵人听完太医的说辞,耐着性子又叮嘱他们几句后,就叫他们出去了,待屋里的人都走光了,德太贵人极力维持的端庄仪态尽失,朝满脸抓狂之色的季子铭王爷哭求道:“铭儿,你就听娘的话吧,别再
总是砸药骂人了,你不安心养病,身子可怎么好转呐——”
季子铭王爷本就心情恶劣,亲娘又在一旁哭哭啼啼,吵得他简直要烦死了:“你别总是哭行不行,我只怕没难受死,反倒要被你先哭死了!”德太贵人神色一僵,赶忙忍住泣声和眼泪,好生宽慰又动肝火的儿子道:“铭儿,你也别太着急,你这病虽说不太好治,但只要用药控制住了,也是暂时无碍性命的。”虽然一时无碍性命,但总会影响儿子
的寿数,又兼这病十分折磨,德太贵人抿了抿唇角后,才又轻声道,“铭儿,你这几个月一直养病,也没宠幸什么人,母妃想着……”
“什么?”季子铭一时没明白过来亲娘的意思,便纳闷的问道。德太贵人扭着手里的帕子,接着道:“你的岁数也不小了,却连一儿半女都还没有,母妃想着,是不是叫谁替你生个儿子……”万一儿子出了什么意外,儿子的王爵也有人能承传下去,至于儿子之前构画的以
联姻之力谋求大事的蓝图,她已经不做任何畅想了,如今,她只想宝贝儿子能身体康泰。
听了母亲的提议,季子铭王爷阴沉了半天脸,方才点了点头。
他之前为筹谋大事,打算娶过正妃之后先生嫡长子,而如今这情形,季子铭王爷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之意,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他!
哪怕是断掉一根手指,也比现在的地步强啊。
德太贵人见儿子没有异议,此事便算商定了,待看着儿子服完药后,德太贵人就命人叫了江茹茹过来,因江茹茹生得十分美丽,曾是季子铭王爷最疼爱的一房妾室,是以,德太贵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当听懂德太贵人话里的意思后,江茹茹美丽的眼睛里顿时涌出两行泪水,嘴唇颤抖牙齿打架道:“表姑姑……”江茹茹心里惊骇恐惧之下,也不叫娘娘的尊称了,只想通过攀亲戚关系,换得德太贵人的怜悯,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伸手拽着德太贵人的裙角,哭得梨花带雨道:“求表姑姑疼疼侄女儿吧,不要叫我去侍
奉王爷……”王爷得的是那种脏病,但凡叫他沾了身子,她肯定也会被传上的呀,只要一想到得那病之后的恐怖之相,江茹茹心底就惧怕的厉害:“王府里的姐妹这么多,表姑姑何苦单单只找我一人,求求您了,就饶过
我吧——”“不识抬举!”德太贵人虎着脸,一脚将哭天喊地的江茹茹踹倒在地上,“你进了王府的门,成了王爷的人,就该与王爷同富贵共患难,如今王爷落难受灾,你就是这幅把自己撇干净的态度?!哼,你这个白
眼狼,王爷以前真是白疼你了,本宫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老老实实去服侍王爷,若是能早点生下一儿半女,本宫自然重重赏你,要么本宫就让人重重打你一顿,然后丢你到后院自生自灭,你自己选吧。”德太贵人的一番话,叫江茹茹骇得如遭雷劈,她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跪到德太贵人的脚边,伏地抽泣道:“表姑姑有所不知,我以前侍寝之后,那些避子汤……都偷偷倒了的,可我一直都没怀上孩子,我大
概患有……不孕症,只怕伺候了王爷,也不能为王爷诞下孩儿,求表姑姑发发慈悲,叫别的姐妹……”“哼,你别和我扯东扯西的,若是王爷现在好端端的,你还不巴巴儿的往跟前凑……”提起儿子患病之后这后院女人的反应,就叫德太贵人心里止不住的怒气横生,当她儿子是瘟疫怎么滴,竟然一个个都缩着
脑袋不敢露头了,“我实话告诉你,你们哪一个都躲不掉,你第一个来,每次侍寝前都要喝一碗坐胎药,这头十天都是你,你侍寝够天数后,本宫自会再换新的去……”
江茹茹见百般哀求无用,身子一软,便瘫坐到了地上。
早知会这样,她何必费尽心机进来这王府啊。
当天晚上,沐浴梳妆过的江茹茹,被嬷嬷推进了季子铭王爷的卧房,灯光阑珊,照在季子铭王爷的身上,单看他的背影,只觉秀逸悦目,然而,当他转过脸时,江茹茹几乎想闭目尖叫出声。
见江茹茹身子发抖的顿住脚步,季子铭王爷眉心戾气横生,冷喝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给本王过来!”
季子铭王爷一声吼,吓得江茹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滚滚而落。江茹茹如此抗拒畏怕的模样,叫季子铭王爷愈发怒气横生,他倏的从椅子里站起身,大步来到江茹茹的跟前,屈膝蹲低身子,用手钳住她的下巴,声音邪肆阴冷道:“茹茹,你以前是怎么服侍本王的,今儿
还怎么服侍?”
“王爷,我……”江茹茹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
季子铭王爷冷笑一声,刺啦一下,就将江茹茹单薄的寝衣撕成了碎布条,伸手一推,便将她压在了厚绒地毯上,江茹茹呜呜呜哭着,面颊上满是溢淌的泪水。因江茹茹一直挣扎哭个不停,季子铭王爷虽觉刺激,但难免又觉着不痛快,德太贵人闻讯之后,一不做二不休,在江茹茹第二次侍寝时,除了灌她一碗坐胎药外,还给她服食了一些助兴的春情药,在药力
的作用下,神智不清的江茹茹自是叫季子铭王爷满意不少。德太贵人在二王爷府如此兴风作浪,自然逃不过惠安太后的耳目,听了下头报上来的消息,惠安太后什么也没说,季子铭王爷后院的女人,当初都是冲着荣华富贵去的,如今落到这样的惨境,也怨不着她
。
因惠安太后听汇报秘事时,都是避着季子珊,是以,季子珊对便宜二哥现在的处境,也只是略知一二,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穆淮谦小童鞋回京以后,会穿什么色儿的衣裳见她呢。还真有些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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