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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岁长些,能看出李靳虽说得难听,但脸上的关怀忧急不是假的,大半也是气急所致,并不是真的不关心这个小弟子。
李靳只能看着云风说:“师……风儿,你说怎么办?”
他这已不是一个为师的语气,几乎是在央求着这少年,要他拿个主意。
云风闭目了片刻,再睁开眼睛时,终于攒了些力气:“我有些话要同心儿说。”
李靳跺了下脚,抬手挥了挥:“你们都随我到这边来,不许偷听!”
他一面说着,还一面在路铭心和云风身上画下一个结界,他既然发话,众人只能随他一起走开了些。
唯有路铭心还在原地,失魂落魄地抱着云风,看着他对自己微微笑了笑,轻声开口:“心儿,其实我……”
她没听下去,在他唤出那声“心儿”的时候,她就低头吻住了他犹带血气的薄唇。
她还年少,并不太会吻,只能依样画葫芦一般在他唇上胡乱舔了一通,舔到了毒血也毫不在意。
她吻过了,低头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滑了下来:“云风,我带你去求我师尊救你好不好?”
云风仿佛是被她的吻震惊,失神地看着她,她又说:“云风,我以后要同你做道侣,我师尊一定会救你的,你撑一下好不好?”
在她吻上云风的时候,不远处的李靳已觉察到不对,正往这边走来,路铭心又紧紧抱了抱怀中的人,咬了咬牙,背上的佩剑出鞘,冲破结界,抱着云风一飞而出。
原本李靳那个结界就是为了隔断话声随便设下的,并不算厉害,路铭心又凭着一腔孤勇冲了出去,他竟阻拦不及。
然而此时他要追击上去也不难,只是望着路铭心怀中的云风,错愕了片刻,也就放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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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多年,路铭心想起那时的事,会觉得自己已记不清什么人说过了些什么话,一切仿佛都模糊了起来,唯有那个在记忆中的少年,仍旧那般鲜活明亮。
她只记得自己带着云风从独首山逃了出来,她金丹未成,只能借助顾清岚给她的飞行法器,在空中飞一阵停一阵。
从独首山到云泽山并不远,日后的她能够御剑一日飞个来回,那时却断断续续地飞了近三日。
也许是她对云风说了让他撑下去,他竟真的撑了三日,哪怕时不时就会陷入昏迷,唇边也总是会涌出黑色的血。
她总觉得云风有什么话要同她说,却又不知为何一直也没有说出。
她记得一路上,她不管云风时不时醒着,不断同他说话,他们飞过一座山峰,她就会说,日后等他好了,他们要一道来这里看云。
一日近了黄昏,她又会对云风说,日后等他好了,他们要一道来这里看落霞,红彤彤地映红西天,一定很美。
她也不知这年少的恋情为何开始的如此之快,她只知道她什么都想同云风一道,又怕今日过了就没有明日,每日里惶然落泪。
她记得当他们落在一个江边的山峰上时,云风清醒了一次,她抱着他坐着,一起看江上往来的渔船,还有江边的一个码头小镇。
那都是凡人,却看上去生气勃勃,处处都是烟火人间。
她听到云风轻声对她说:“心儿,你是否只愿和我一起?”
她侧头轻吻了下他的鬓角:“对,我只要云风,别人都不要。”
云风那双她见过的,最清澈纯净的眼睛中,透出了一种那时她还看不懂的温柔:“好,我陪你。”
她那时也不懂,为何云风情况那么糟糕,却每每总能撑下去,从昏迷中挣扎着清醒过来,静静地听她说几句废话,唇边总带着柔和无比的笑容。
她只愿相信那是奇迹,所以当她带着云风来到寒疏峰下时,她还坚信着顾清岚一定能救云风,毕竟在那时的她心中,师尊那么厉害,近乎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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