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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也皱了眉头,潘友正此人她是有印象的,前世他后来被放去了云南任巡抚,一般由京官再调外任,接下来的仕途都不会太差。而且潘家上下也的确如华氏所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来,华家这次挑中了潘家议婚,可见私下是真在为将来铺路的。
可是潘家既然家风正,那为什么这次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回想起先前华正晴言笑自如的模样,问华氏道:“晴姐姐知道这事了吗?”
华氏道:“你舅妈也是昨儿才收到的消息,因着今日要来给你庆生,因而就没曾与她说,省得给你添不快。但这事迟早瞒不住的,晴姐儿又是那样烈的性子,我恐怕她不会好过。”
沈雁恍然大悟,合着华夫人要带晴姐儿她们回去,不是因为华夫人娘家女眷要来,而是为了这件事!
华氏叹了口气,说道:“你舅母怀疑,会不会是潘家知道了皇上要对付华家的风声,所以才会突然间改变主意。如果是这般,那还真不能怪责潘家什么。但关键是,这消息又会是谁传出去的呢?潘友正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不应该是那种道听途说之人,若消息来源不是十分可靠,他不会轻易相信。
“所以他若真是因为此事而毁婚,那么足见这消息是从很重要的人口里听来。你再想想,这消息既然还有别的人知道了,那么是不是说明皇上已经明确跟人表示过要对付华家的意思?如果是这样,岂非说明华家末日真的不远了么?”
华氏的忧虑全都摆在了脸上,连沈雁见着都不觉把心提了起来。
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华家声大势大,虽然不算正式的命官,可与他打交道的命官却多不胜数,而且华家还有皇恩,连宅子都是御赐的,这份恩宠可没有几个人能拥有。华家的家风也没有什么可让人诟病的地方,华家姐妹都很得体大方。
可以说,以如今华家的体面,比起潘家只有过而无不及,潘家却还执意退婚,除了有强大的理由,他们不可能这么做。
而除了皇帝要对付华家这个理由以外,还有什么理由比这更强大呢?
沈雁这个生日,终于过不好了。
倘若华氏与华夫人猜测属实,那情势不是很被动了么?
不过这几个月里朝廷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在行宫里皇帝十分正常,这次西北的事又已经消弥于无声了,他处在内阁与勋贵之间自了无暇,怎么会突然想到来对付华家呢?华家并无过错,他就算要对付也得提前铺垫很长一段时间,并且抓到一个很好的理由才能行事罢?
何况,这么大的事情,他又怎么会轻易吐露出来?就连皇后也只是从他字里行间揣摩出来的,若不是她前世亲身经历,否则也不会相信皇帝会向华家开刀,所以潘友正怎么会知道这消息?作为皇帝,倘若知道消息泄露,他应该也不会放过这吐露风声的人吧?
抱着这点疑惑,沈雁的心又开始摇摆起来。
多年的宅斗经验形成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头的古怪,恐怕并没有上升到朝廷大事的地步,只是如今她没有线索,尚看不出异样来罢了。
见华氏在服药,知道是上次辛乙开的那方子,为使她宽心,遂反过来宽慰她道:“晴姐儿跟潘公子不是才八字刚有一撇么,又没有正式订亲,也没有什么。再说了,人姑娘家毫无过错,他潘家无故毁约,倒是他们没脸儿,他们丢得起这个脸就成。晴姐姐又不愁嫁!”
华氏叹道:“也只好如此了。我也不过是跟你说道说道,何曾真的为这种人动了气?”又道:“你今儿生日,也别理会这些事了,好好玩你的去。晴姐儿脸皮薄,这阵子你先别上华家去,等她过了这段你再去罢,省得她心里更不舒服。”
沈雁点头:“我晓得。”
中军营里,韩稷与王儆一身戎装在操场里巡兵。
韩稷道:“下晌我有事,就不在这儿了,你们几个自己好好看着。”
王儆抱拳:“世子放心便是。”
说完见着四处无人,又拍拍他臂膀,打趣道:“今儿穿了身新衣,莫不是要去会佳人?”
韩稷扶剑笑起来,“我哪里有什么佳人可会?”
“那可难说。”王儆挤眼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如今京城四处都已把你韩世子夸成了一朵花,说你富贵风流俊美英武,乃是京城第一贵公子,多少妙龄的千金小姐恨不能与你有一晤?人不风流枉少年,就是去会佳人,这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嘛!”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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