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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在襄城原本就数一数二的花楼中,最近又多了一大招牌。
那是一个月前,才首次在扶云轩中亮相过的袅袅姑娘,人如其名,这位袅袅姑娘生得娇俏妩媚,琴舞双绝,翩翩起舞之态,据说就算再清心寡欲的男子,也无法抵挡。
今夜袅袅仍旧在扶云轩的舞池中献舞,一把羽扇,一条红绸带,舞得花朵一般动人。
袅袅舞了一曲,又弹了一支曲子,就翩然退场,照旧由老鸨出面,笑眯眯地说几句场面话,开始为袅袅的良宵叫价。
袅袅姑娘风头正劲,架子自然要端得高,不仅要叫价,还要挑人,除非她亲自看上,要不然喊价再高,也没这个资格进闺房。
又到了各种豪富公子表现的时候,几轮竞价叫完后,竟然叫到了两百两黄金之高。
要知道这两百两黄金,已经可以在襄城中买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说是一抛千金,丝毫不为过。
可老鸨在笑眯眯地叫完价后,却又向着大厅的一处角落开口道:“虽说已叫了价,但袅袅亲口告诉老身,若是这位公子想要上楼一叙,共度今宵,则分文不取。”
老鸨此言一出,大厅内众人立刻将目光齐刷刷看了过去,就看到那处角落,相当偏僻的一张桌子上,孤零零坐着一个白衣人。
他不仅背上负着一柄用白布裹起来的长剑,还用一顶白纱斗笠遮住了面容。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那个白衣人缓慢站起身。
他并没有搭话,而是不紧不慢地绕过其他人,向大厅一册的楼梯走去,看样子却是已经答应了袅袅姑娘的邀约,而且还真厚着脸皮分文不给。
原本出了两百两黄金的那位,是襄城世家周家的公子,眼看到手的美人要飞了,他当然颇为恼火,现在又看这个白衣人脸皮如此之厚,顿时就来了火,站起身侧身挡在那人面前,十分不客气地开口:“虽说袅袅姑娘相邀,但这位仁兄也太不知规矩了吧,如此唐突佳人可好?”
他也是个修士,虽然因为年纪尚浅,并未修出金丹,但在凡修中修为已是上乘,这么飘过来挡,不仅封住了那白衣人的去路,还激起了一阵微风,将他遮面的轻纱掀开了片刻,露出被遮在纱后的面容。
那边老鸨连忙笑着圆场:“周公子莫要动气,分文不取是袅袅亲口说的,这位公子也不算唐突。”
但周公子早在说完那句后,就瞠目呆立,直愣愣看着那个白衣人,再不说话了。
看他不再阻拦自己,那白衣人就侧身从他旁边让过,缓步上楼去了,他们错身的时候,轻纱飘动,近在咫尺的周公子又得以惊鸿一瞥。
那半边白玉般的下颌,精致不似凡人,带着冰雪般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让人心驰神往,不能自已。
等白衣人的身形消失在楼梯处,同周公子一起来的玩伴好奇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子美,你怎么突然愣了?这样就把人放走了?”
周公子却还久久不能回神,神色恍然,呓语一般:“若是这个美人,莫说两百两黄金,四百两也值啊。”
他同伴不明所以,有些啼笑皆非:“子美,你到底在说什么?”
周公子用手里的折扇在掌心一敲,终于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还是袅袅姑娘目光如炬,分文不取邀这美人上楼,这分明是还赚了两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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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云轩二楼的闺房里,袅袅早换上了更加轻薄的纱衣,露出半边酥胸,摆上了小菜美酒,静候良人。
白衣人上去后并未敲门,推门走了进去,宽袍衣袖下手腕轻翻,将那门扉悄然又合了起来。
袅袅半倚在榻上,娇柔婉转,媚眼如丝,声音也像抹了蜜一般甜美:“这位公子,莫不是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此间只有你我二人,还不肯将这面纱除去,让奴家好好端详一下公子吗?”、
白衣人听着微微顿了一顿,走到桌前坐下,抬手将斗笠取了下来。
随着斗笠移开,才露出他满头的银白长发,还有神色淡漠的脸。
袅袅愣了一下,随即才自觉失态,重新妩媚地笑起来:“原来公子带着纱帽,是这等原因。这还真是,若公子在楼下就露了真容,我可就黯然失色了。”
这个白衣人,自然就是暗中前来襄城的顾清岚,他早听惯了对自己容貌的溢美之词,现下也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微垂着眼眸,淡淡说:“我对袅袅姑娘的身世来历,有些疑惑之处,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解答?”
他在楼下和刚进来时,还看不出修为深浅,随着这句话说出,周身的气势却突地起了变化,凛冽寒气仿佛若有实质,丝丝向四周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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