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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得手,他们身后传来地魔猖狂的大笑:“若是青帝亲身前来,我倒还怕上一怕,这半副不中用的身子,当真是天赐良机!”
路铭心慌着抢上去抱住云风的身体,他胸前被穿透的位置并没有伤口,清俊的眉心却已染上了浓重的黑气,原本粉色的薄唇,也微微发着青紫,唇边更是不断溢出黑血。
路铭心抱着怀里绵软无力的身子,一霎间竟觉脑中一片空白,她和云风认识也不过才几日,然而这几日间谈笑温存,此刻却历历在目。
那边地魔却突地顿了顿,华丽的声音也因失态尖锐起来:“这不是青帝的肉身!你们把肉身藏在哪里?”
路铭心却根本没听到地魔说了什么,她只是紧紧盯着云风的脸,仿佛周遭的一切,已与她再无关系。
她看着云风艰难地对她笑了笑,他启唇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又吐出了一口发黑的血。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空中传来一声气急的断喝:“孽畜!何敢!”
她后来曾见过李靳的涤玄出鞘很多次,甚至无数次败在这把青金色的利剑之下,但当第一次,涤玄在她面前出鞘时,她却没有去看。
她只看到云风对她轻勾起染血的唇角,他抬起手,指尖触到她的脸颊,她才惊觉她脸上竟流了泪,他轻声对她说:“无妨。”
空中剑气纵横,除却李靳外,他还带着几名金丹修士,其中赫然就有被卫禀抱怨了一路的那个师兄。
她听到卫禀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大师兄!”
那人爽朗地笑了笑:“别怕,有师兄在!”
有李靳在,还有这几名金丹修士,哪怕地魔也讨不到好处,混战中负了伤,遁地逃走。
李靳看追击不及,立时收剑入鞘,走上前蹲在路铭心面前,握住了云风的手:“师……风儿,你如何了?”
云风对他微微勾了唇,摇了下头:“他对我的身体种下了魔气。”
若是金丹修士,当然无惧魔气,最多自行调息即可将体内魔气驱除,尚未结丹的修士中了魔气,也并非不能医治,只需法力高深的金丹修士助其调息驱毒即可。
路铭心听到这里,微松了口气,李靳却脸色大变:“你这具身体染了魔气就是无治,你为何不小心些?”
云风又咳了些黑血出来,无奈地弯了唇角:“一时不察……”
李靳听着却狠狠扫了眼路铭心:“什么不察,不过是要护着这个小丫头吧?”
路铭心听他们越说,心中越是慌乱,情急之下抓住了李靳的衣袖:“李道尊,你是云师兄的师尊,你能治好他吧?”
李靳却一震衣袖,将她的手弹开,就要从她怀中接过云风无力的身体:“我没法子,他如今这样,只能寻个地方埋了。”
他语气暴躁,言辞随意,那时尚且年幼的路铭心本就满心忧急,无力觉出他话中更多的意思,只能听出他竟是不愿治愈云风,要将他随便处置。
她拼命抱住云风,连连摇头后退,不肯把他交给李靳:“李道尊,云风是你的弟子,你为何不肯救他?”
李靳本就气急败坏,看她连人都不肯给自己,更加火冒三丈,说话也更随意了几分:“他是我弟子我就要救他?他那身子染了魔气神仙也难救!你快把他给我,我趁他断气之前将他带回去!”
他这话,连一旁卫禀的大师兄也听不过去了,开口说:“李道尊,无论这少年是不是你的弟子,受了伤也要医治,你这样说话,跟他交好的这些弟子们怎么肯放心让你带走他?”
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乱上添乱,李靳气得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他有嘴说不清楚,就去看被路铭心紧紧护在怀中的云风:“你倒说一声啊!”
云风想说,却刚开口就又吐了口黑血出来。
这么一来,在众人眼里,就是李靳逼迫重伤的弟子,令他为自己开脱。
卫禀的大师兄看云风脸上的黑气在这短短时间内,已从眉心蔓延开,也觉得这个少年中了魔气后比其他人情势危险许多,兴许是灵根分外纯粹的缘故,确实是看着无救了,就轻叹了声:“李道尊,令徒或许已命在顷刻,你不如问下他自己,愿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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