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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其中自然是有些含义的……
当祢衡看见曹府官吏送过来的鼓吏的衣袍和小印的时候,顿时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可是等他端起那个漆盘要砸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曹府小吏已经是早就走了……
鼓吏,大体上可以算是后世的军乐队。因此鼓吏一整套的『岑牟单绞』,就是为了更加鲜艳和醒目,并且吸引他人的目光。鼓吏和那些喜欢乐曲的人不同。鼓吏纯粹就是为了生计,别人要听什么,就要敲出一些什么来……
这在祢衡眼中,他感觉到了是一种羞辱。
曹操对他的羞辱。
当然,从某个角度来说,祢衡算是读书人,而让一个读书人去当鼓吏,也确实是一种羞辱,毕竟以曹操的小心眼,被祢衡好生骂了一顿,曹操终归是要算算帐的。
然后祢衡死死盯着这个鼓吏的衣袍和小印,却忘了一些的事情……
他自命天高,但是实际上,最终也还是一枚棋子。
而现在这一枚棋子,就被摆放在了棋盘中间。
一边是曹操,一边是冀州人士。
棋盘的中央悬挂着大旗,『太兴五年春耕工作胜利大会暨夏作水利工程誓师大会』。
祢衡原本不想来,可是又有好心人劝他,说若是不来,岂不是心虚?若是不来,岂不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冤屈?若是不来,岂不是没办法让人看到祢衡的铮铮铁骨昂扬斗志?
所以祢衡就来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他设想的那样,以他为主角。
祢衡在偏远的小院等候,甚至连宴会的情形都看不见,也不清楚在那个地方发生了一些什么,只是知道周边的鼓吏已经早早的戴上了头盔,换好了衣袍,像是一只鼓胀着肚子的黄皮蛤蟆。
『你知道我是谁么?』祢衡问身边的鼓吏。
那名鼓吏斜眼看着祢衡,『……』
祢衡又问另外一名鼓吏,『你,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个傻子!』另外一名鼓吏很快的回答,然后和其他的鼓吏笑成了一堆。
『我是祢衡,祢正平!衡天地之冤,正人间之平!你们受到了什么冤屈?有没有?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们伸冤!』祢衡不在意被称呼为傻子,因为他做的事情真就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你们有没有被欺压?有么有被鞭笞?有没有什么人克扣你们的劳酬?有没有被强迫着做一些你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来来,都告诉我,我等下就帮你们伸冤!我帮你们!』
『你……你真是个傻子……』鼓吏扭过了头。
『我是祢衡!我能帮你们!』祢衡看着周边的鼓吏,充满了期盼,『你们肯定有冤屈!你们瞒不了我!你!你背上有伤,是鞭子的伤对不对,是谁打了你?你!你肚子一直在叫,很饿对不对,你的饭食又去了那里?我看得到!我听得见!你们只要告诉我,我替你们说!替你们伸冤!』
『我……』有一个年轻的鼓吏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拉住了。
『我们什么冤屈都没有。』一个年老的鼓吏说道,『我们都很好。都,很好。』
『不!你们有!你们有冤屈!』祢衡说道,『我看得到,看得到你们的身上的伤,看得到你们心中的泪!』
年老的鼓吏哈哈笑着,『我们那有泪?我们都很好!你说这个人的伤?他是昨天家中的瓜架子倒了……』
祢衡仍然在摇头,『不,你在骗我,你脸上有笑,但是心里没有笑!你的心在哭!』
老鼓吏慢慢的收了笑,摇了摇头,『你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祢衡有些急了,他可以被人称呼为傻子,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又怎么会是骗子?
『你就是骗子!你想要利用我们去做一些什么,可是你不讲,只是讲给我们伸冤……但是实际上呢?能伸什么冤?你能给我们吃,还是给我们喝?还是能照顾我们一家老小?你什么都做不到,你只剩下了一张嘴……』老鼓吏站起身,『走了,到我们了,早点敲完这一通鼓,便是早点收工回家!』
老少鼓吏纷纷起身,然后鱼贯而出,各个都是带着一脸的笑,就像是一群听到了中秋节要放假的猴子。
轰隆隆喜庆的鼓声敲响了。
祢衡留在了原地,歪着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说呢?我都可以说,他们为什么不说?』
在宴会正中的场地上,鼓角士一边敲着小鼓,一边排列着整齐的队形,一会儿排出了长蛇蜿蜒阵列,一会儿摆出了二龙出水阵列……
曹操微微瞄了瞄,然后看了看一旁的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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