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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一种强烈的不适涌动在四肢百骸,好像有一只手在捏攥她的心脏,把那里的氧气一点点挤掉。
灯效亮起的一刹,她开始不听使唤地发颤,眩晕,冒冷汗。
林深青逃一样奔进洗手间。
贺星原皱了皱眉,拿手机给底下同学拨电话:“让人把歌换了。”
“搞什么名堂,刚才叫我点这首的不是你吗?”
“换就是了。”他掐断电话,走向洗手间。
盥洗台男女通用,林深青站在那里,双手撑着台沿,脸色苍白得浓妆也盖不住。
贺星原在她身后静站了会儿,问:“深海恐惧症?”
林深青抬头看向镜中人,失焦的双眼慢慢恢复神采。
“还有飞行恐惧症。”她打开水龙头洗手,背对着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一个飞行酿酒师,却坐不了飞机,是不是很好笑?”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候就是这么玄乎。跟身边人当玩笑话带过的事,对陌生人承认起来却轻松得很。
“这样多久了?”贺星原继续问。
“一个月。”
“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直升机坠海。”
“为什么会坠海?”
“不记得了,”她抽了张纸巾往回走,擦过他肩时笑着看他一眼,“查户口么?”
贺星原没答,和她一起回了散台。
她把手里团成球的湿纸巾丢进纸篓,从他掌心抽出手机,掰着他的拇指解了锁,拨出一个电话。
桌上,她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晃晃贺星原的手机,递还回去:“改天让你查,现在我要喝酒了。”
*
林深青的“喝酒”是动了真格的。
贵的那排全撤了,她要了便宜的烈酒,自己调制勾兑,倒空三瓶Bacardi151的时候,店里已经空空荡荡。
贺星原那桌早就散了。
吧台服务生见她踉踉跄跄地下楼,看起来醉得不轻,问要不要帮忙叫车。
她随意摆摆手,推门离开,没走多远一步踏歪,鞋跟卡进了水沟盖缝隙。
林深青迷糊着低头看了眼,蹲下来折腾鞋子,重新站起时重心不稳,栽向一个路人。
“你他妈眼睛长……”被撞的花臂男粗口|爆到一半,看到她抬起的脸瞬间顿住,“得真好看……”
一旁三个男人一阵哄笑。
林深青摇摇晃晃站直,笑着说了句“有眼光”,再要走却被花臂男拦住:“喝成这样,去哪儿啊?”
“去死,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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