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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送人食物又不是你的错。”
他柔声安抚,姚守宁勉强笑了笑,没有出声。
陆执知道她心中内疚,此时仅凭他三言两语很难打消她心中的忐忑,因此便转换了话题:
“你先前看到楚少廉出事了?”
姚守宁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提到楚少廉,她下意识的转身往祭坛的方向看去,恰好也看到楚少廉也在看她——准确的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陆执身上,只是顺带看向她。
注意到姚守宁目光之后,他微微转移了一下视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向她点了点头。
他刚刚帮了两人一个大忙,照理来说姚守宁心中应该感激他的。
可这会儿他歪头一笑,却与姚守宁先前在幻境之中看到的那个从宫墙之上跳下来的摔断了脖子的面容相重合。
刹时间,姚守宁仿佛看到黑红的血液从他七窍涌出,令她打了个哆嗦。
寒气自她后背生起,激起她周身鸡皮疙瘩,她下意识的低头,避过了楚少廉的视线。
“怎么了?”
陆执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儿,转头一看,也注意到了楚少廉的目光,连忙挪动脚步,将他视线挡住。
好在先前流民的冲击使得姚守宁本来就受到了惊吓,因此这一刻两人目光对视,楚少廉并没有生疑,只是笑了笑,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世子护持着姚守宁远离祭台,往人少的地方走。
经历了先前的冲击,将军府的人不敢离得远了,三三两两的站着,形成包围圈,替两人将今夜的行人挡在外头。
夜风吹来,姚守宁手掌冰凉,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勉强道:
“我刚‘看’到,他从宫墙之上跳下来,摔死了。”
“死了?”
陆执听到此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别看楚家如今势大,但其实只是外强中干的货色。
楚家人多势众,掌控了刑狱,可楚家里真正掌实权的,唯有楚孝通。
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识——这句话在楚孝通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楚孝通年少的时候家境贫穷,是受寡母独自拉扯大的。
而他成年之后,青云直上,便受到了楚氏宗族的投靠,才逐渐多亲族子侄了。
如今楚家看似枝繁叶茂,可实际仍围绕着楚孝通为主,他妻子去世后,仅留下一个独子楚少廉。
不知是不是楚孝通这一脉注定子嗣艰难,楚少廉成婚多年,娶妻范氏,至今没有子女,若他一死,楚孝通这一脉可算是绝了后。
楚孝通对这独子爱若掌上明珠。
从当年他与苏文房交恶,自此不止苏文房受楚家打压,就连苏文房的连襟姚翝十年无法升迁的情况看来,楚孝通对儿子是格外的爱护。…。这样的情况下,楚少廉却从宫墙之上跳下来自杀,莫非楚家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陆执心中生疑,猜测未来宫庭可能要发生变故。
难道神启帝卸磨杀驴?亦或楚孝通触怒皇帝?
他回头看了楚少廉一眼,此人即将入仕,今夜的祭祀之仪兴许就是他的,应该是为了顶替顾焕之的路。
眨眼间,世子心中已经闪过好些念头,但他见姚守宁神情不安,似是失魂落魄,知道她是先被‘预知’的情景所吓到,后又被流民的暴动惊住,此时正是忐忑不安的时刻。
“别管他了。”陆执握了握姚守宁的手,说道:
“我们去河边走走。”
她听到‘河边’二字,神情勉强一振,点了点头。
此时夜色已经大黑,但河边人却很多。
今日上巳节,除了冲着祭祀之仪后面布施而来的流民之外,仍有许多游玩的人。
河边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沿街叫卖,卖得最好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花灯。
姚守宁与陆执一路走来,看到许多女郎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见到已经取下了面具的陆执时,先是眼睛一亮,接着脸颊绯红,甚至有人大胆的盯着他看,或是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或是发出阵阵银铃似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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