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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到形体课上完后,裴奕开车来接她时,她仍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
她一上车,连系安全带的动作都有气无力的,几次不能扣进卡槽里,裴奕俯身过来替她将安全带扣上,顺势捉起她的手,轻轻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才按到自己大腿上,一面开车的同时,一面分心去看她的脸:
“是不是太累了?”
江瑟最近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的,她自己不说,裴大太太倒是有些心疼,私下跟裴奕提过好几次,“我妈说了,你要觉得课程太多,减一些。”
“不是。”
她摇了摇头,感觉到裴奕的手压在自己手背上,他转头看自己时,那眼神全心全意,一双瞳孔中全是自己的倒影,这让她觉得心安,有些话便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
“我想起了爷爷。”
今年春节时,提到装修那晚,她与冯中良曾谈到过婚礼的问题,当时冯中良虽曾表过态,认为在婚礼上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江瑟幸福与否。
可是看他后期装修时的热情,江瑟还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出来冯中良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
“他年纪大了。”
头发白了大半,背脊也越发弯了,走路时也不如前几年利索,他孙子女不少,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就自己一个人。
现在自己要结婚,对于冯中良来说,是一件大事,却因为重生,他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一场婚礼,而不能掺与,他心里别提有多难过,却怕江瑟更难受,而不敢露出端倪。
却不知他越是这样,越让江瑟心中沉甸甸的。
莫安琪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江瑟当然也看得出来,一想到爷爷的煎熬,她就有种坐立难安的心痛感觉,甚至连婚期将至,却很难无牵无挂的幸福、开心。
她低着头,已经长及肩下的顺黑长发散落下来将她脸颊挡住,她抬手去将发丝挽到耳后,露出半张无暇如玉的精致侧颜,那长长翘翘的睫毛沾着水气,一滴泪珠吸附在她瞳孔间,要滴不滴。
“就这事儿?”裴奕叹了口气,伸手去碰她下眼睑,那泪水落到他指尖,他搓了搓,“这哪里值得你哭?”
江瑟抬起头,眼神还有些懵懂不明,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让他痴迷,她像是一份针对他的毒,可以操控着他的情绪,可以让他失魂落魄、备受煎熬,也能让他心甜如蜜。
他勾着她的手指,看她细软纤长的指尖勾在自己指缝之间,还没有戴上两人的婚戒,却已经可以预见将来缠绕一生的依恋感觉。
裴奕越看越喜欢,将她手掌包裹在自己掌心里,紧紧握住那团葇荑:
“我跟爷爷说过了,婚礼之上,让冯爷爷送你。”
他眨了眨眼睛,握着她手掌放到唇边亲吻:
“爷爷已经同意了,敬茶也是,你要觉得不够满意,瑟瑟,我们回头再去你家,敬一次、两次,”他吮着那青葱似的指尖,像是品尝无上美味:
“只要你不哭,多少次都行。”
江瑟怔愣片刻,回过神来听到他说的话,眼里又氲氤出水雾,波光粼粼:
“阿奕……”
她有些不敢相信,试图忍住眼泪,那泪水却争先恐后总往下滴,他将车子停在路边,单手过来擦,却是越擦越多,他叹了口气,去捧她脸:
“怎么反倒哭更厉害了?”
“是真的吗?”
她捉着他的手问,以往这个时候,他兴许会有情趣逗她一逗,可这会儿哪里舍得再绕圈子:
“是真的。”
他也不说背地里为了这事儿做了什么努力,只道:
“这样的事,我哪里可能会来哄你。”
她一听这话,开心的伸手来揽他脖子,主动亲了亲他嘴唇,又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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