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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猛地转身,脸上全是黑泥的他,双目却炯炯有神,刘汉常就觉得好似被野兽盯上一样,吓得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随之刘汉常大怒,在国主第下面前丢了脸面,他拿起木棍,就向铁笼里打:“腌臜东西!竟然在国主第下面前乱吼!”
陆宁的注意力,也就转向了这方。
那铁塔汉子站着不动,刘汉常的木棍敲打在他身上,就好像给他挠痒痒一样。
“某无罪!”他突然嘶吼一声。
刘汉常本来是对他极为忌惮的,但国主第下就在旁边,他更是恼怒,“你这人犯!真是找死!”
“等等。”陆宁突然说话。
刘汉常忙退了两步,看陆宁眼神,便明白陆宁的意思,躬身低声道:“国主,这家伙自称从北国来寻亲的,叫童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吃醉了酒,和人争执,自称在北国打死过人,店主来报官,我们十几个人,才勉强抓住他,这家伙力气可大了,要不是吃醉酒,我看我们再来十几个怕也抓不住。”
“明府,哦,不,刘逆说他不是北国细作就是凶顽,将他关了起来,这不,还没过堂嘛,刘逆就被……”
陆宁微微颔首,看着那大汉,问道:“你在北国为什么打死人?”
大汉却沉默不言。
陆宁摇摇头,“你既然不说话,那就等过堂的时候说吧。”
又看了那铁笼子里男子一眼,转身向外走,对刘汉常道:“这里卫生条件太差了,令牢头勤打扫,还有,这里都关的什么人?”
“有犯案的人犯,还有,寿州战乱逃来的流民中,有些说不清籍贯的,口音不太对劲的,也被关在了这里,怕是北国的奸细。”
陆宁微微颔首:“仔细查清楚他们身份。”
刘汉常连连答应,走没两步,他突然想起一事,“第下,甘二郎今早也被打入了大牢,就关在这里。”
陆宁开始一怔,随即明白:“甘夫人的二哥?”
“是……”刘汉常听陆宁称呼“甘夫人”,就知道,自己这提醒恰到好处,谄笑道:“是啊,甘二郎是刘逆保举的甘家村一带里正,刘逆事发,他又恰好在县衙当值,就被下了大牢。”
陆宁知道,里正类似后世的乡长,而县里各处里正,偶尔也会来县衙里当值。
“嗯,放他出来吧!”陆宁做了个手势。
“是!”刘汉常躬身,既然封了国,哪怕是类似唐律的升元格,在本县也没有国主大,何况,本来国主就应该等过几日黄道吉日,大赦已显喜庆。
甘二郎就是那另一个铁笼子里躺着的人,一身绸缎衣服全是粪尿,被衙役抬出了牢外,哼哼唧唧的,一盆冷水浇下去,才猛地坐了起来。
“醒醒吧!国主第下开恩,赦了你的罪!还不赶快谢恩?”刘汉常笑着蹲下身子,强忍着那恶臭,亲热的拍了拍甘二郎肩膀。
甘二郎懵懵懂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有人赦免了自己,立时跪倒磕头:“谢大人!谢大人!”
恍恍惚惚中,见自己对着磕头的这俊美少年年纪甚小,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能赦免自己,想来是本县新来的权贵。
“你要谢国主第下!”刘汉常无奈,来到陆宁身边,谄笑道:“甘二郎怕是吓坏了,魂魄都丢了,要甘家村的老道士给炼个定神丹才能回神。”
陆宁听得微微一怔,“甘家村有道士炼丹?”
“是啊,甘家村有道观,第下不知道吗?”刘汉常微有些奇怪的问。
陆宁心里却是一动,“那么,炼丹用硝石吗?”
“应该用吧?”刘汉常挠挠头,“甘家村自来就有做土硝的传统,好多农户都做土硝,海州白云观的道长们,还从甘家村购置土硝呢。”
陆宁心里立时一热。
从清醒过来,到被封东海国主,他就知道,这乱世的纷争,自己怕是摆脱不了了。
何况,自己射杀了郭荣,可就不知道历史走向该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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