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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夕的脸一寸寸地变白,她的身体抖着。
容修聿一直看着她,看她震惊几乎要昏厥,忙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我派人到北平刚查到,好在为时不晚。”
苏夕一动不动,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一时之间无法相信,顾先生竟然是来暗杀督军的人。
不知为何,她相信容修聿说的话,她相信容修聿不能骗她,这个人很危险,这个人欺骗了他!
顾先生那天在教堂里说的难道是假话?顾先生对她好,也是假的?寒冷的冬天,他陪着她在广场练演讲,这一年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做这一切,是为了接近她,间接获取容修聿的情况,进而杀害督军?
她不敢相信,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么任性……真的是太可怕了!
更何况,顾文墨还是净然家的亲戚,净副官又是容靖安的副官!
着千丝万缕的,净副官是否是清白的?
苏夕对容修聿道歉,“我不知道给你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事情没发生,就不算麻烦,只要你肯相信我!”
回苏家的路上,苏夕一直看着车窗外,从跟顾文墨第一次见面,每个细节她回想了一遍,顾文墨是最北方的人,留洋回国,来这里工作,生活习惯风土人情都与这里有很大的差异,当然他的理由是净副官家的亲戚,投奔亲戚,找了一份差事。
如果中央政府二处的人去年到达北地,时间上相吻合,另外他的仆人阿忠那天看自己的眼睛里藏着杀机,顾文墨说他精神受了刺激,可是顾文墨进门时,看见两人站在窗前,瞬间脸色突变,他应该是担心阿忠伤害自己。
顾文墨表面像个文化人,可是容修聿的手下跟踪过她几次,顾文墨却表现出异常的冷静,临危不乱,行为举止不像个文人。
当时没有留意的小事,现在想起来,顾文墨却是有疑点,只不过对自己身边关系亲密的人,不可能朝那个方向想。
苏夕反复思量,顾文墨对自己的关心,不是假的,她不相信他接近自己只是利用自己,来达到窥探容修聿的行动,借此暗杀容靖安的目的。
她一直当他是可亲可敬的同事,他如果真是专门搞暗杀的二处副处长,苏夕一下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
容修聿开车,眼睛望着前方,“想什么?”容修聿瞟了她一眼,看她神色落寞,“不相信顾先生是心狠手辣之人。”
她不相信,他前不久跟自己去孤儿院,给孩子们捐赠书籍,这跟容修聿口中所说的阴险之徒完全是两个人。
汽车沿着道路转了几个弯,便看见荷枪实弹的督军府卫戍,督军府卫戍看车里坐的苏夕,三少爷的汽车,不拦着检查。
容修聿汽车直接开到苏家门前,停车,苏夕收起漫无边际的思绪,默默地下车,容修聿打开车门迈步下来。
苏夕对面站定,“谢谢你告诉我,不然我可能还蒙在鼓里,以后绝对不给你惹麻烦了。”
容修聿目光深沉地凝望着她,“记住,这不算麻烦,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
苏夕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苏夕迈步进客厅,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画报,小碧抬头说:“小姐,你那个姓顾的主编朋友来过两次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夕踌躇片刻,走到电话前,拨通杂志社的电话,顾文墨如果真是那个暗杀行动组的组长,容修聿说了,那个人为人机敏,她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引起他的怀疑,打草惊蛇。
电话响了三声,对方接起来,她还没有说话,顾文墨有点迫切的声音传过来,“苏小姐吗?”
苏夕调整一下呼吸,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顾先生,是我。”
听筒里顾文墨的声音比往常低,“对不起,苏小姐,那天在教堂我……我太冒昧你,我跟你道歉。”
原来他着急找她,是因为那天的告白跟她道歉,她一直不联系他,他以为这件事她生气了。
苏夕说不清此刻繁杂的心情,他在意她,那天听到自己要突然消失,他的表现,现在想起来,当时他很生气。
他比她的家人关心她。
她低声说:“我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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