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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刚蹲下身,眼梢处就闪过一坨黄绿色的影子。她站了起来,朝前一探,发现那树间穿梭的,正是一只黄绿色的山鸡。
她一手扯上连澈的衣袖,一手指向前方,“有山鸡!我们今晚可以吃顿好的了。”
连澈看了一眼她的手,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只鸡。清浅对他展眉一笑,“我去将它捉来,你在这里等我。”
松开手,她猫着腰向那只山鸡缓缓靠近。山鸡灵活至极,她折腾了好半晌,衣裳也印上带泥的爪印,那只鸡仍大摇大摆地在她面前扑腾着。
此时,一直等在树下的连澈,看着那鸡飞人追的画面,轻轻叹了口气。
咬了咬牙,清浅举着木棍再度向山鸡戳去。这次,山鸡扑着翅膀刚要跃起,便落在地上,嘶鸣挣扎着。
清浅微愣之余,忙凑近山鸡,发现鸡脖处赫然插着一枚闪着寒光的银针……
她回过头,目光移向树下。
那人正手捧松茸,云淡风轻地立在那里。白衣似雪,眉目如画。
二人来到小溪旁清洗松茸和山鸡,清浅巴巴地将手探向了身旁男人的腰间。
连澈凤眸轻轻一扬,取下腰间的软剑递给她。清浅小心翼翼地接过软剑,迅速转过脸,继续埋头苦干。
许久,她才悄悄抬起头,偷偷窥了眼身侧的男人。连澈敏锐地转过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略有尴尬地皱眉笑了笑,清浅赶忙垂下头,继续着手中动作。看着她在惊凉的溪水中泡得微红的手,连澈略显生硬地开口道:“我……去生火。”
“好。”
连澈按照昨日清浅捡拾的树枝形态,寻了好些回来,但他张罗许久,火都没有半点要燃起的样子。
清浅瞧了眼天色,又瞧了瞧不远处手忙脚乱的男人,“连少爷,天都快黑了,还是我来生火吧,你来清洗山鸡好了。”
连澈微微一顿,随之神色微绷地朝小溪旁走去。不出片刻,清浅便将火生了起来,待她将目光落向小溪旁那抹身影时,嘴角却是忍无可忍地抽了抽。
小溪旁,那个微倾着身子的男人,正一手提着鸡脚,将山鸡的头腹泡在溪水中反复荡涤……
清浅长叹一气,看来她完全不能指望这个出生皇家的少爷做什么。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还是我来吧。”趁他皱眉微僵的一瞬,清浅已将他手中的山鸡夺了过去。
蹲下身子,她麻利地将山鸡清洗干净,提着它朝火堆走去。她身后,则是面色微黑的男人小心翼翼捧着松茸,老老实实跟到火堆边。
清浅接过松茸,将之塞入剖开的鸡腹内。再用干净的树叶将山鸡包好,又裹上一层泥,埋入了事先挖好的土坑中。
她将火堆推至土坑上方,不断往其间添加着枯枝,以助火势。
连澈不禁微皱了眉,“这鸡既已洗净,为何还要涂上泥灰,埋入土中?”
清浅明媚一笑,“你猜。”
不再有所言语,连澈只静静打量着身旁这个拿着木棍挑戳火堆的女子。她对许多事物的认知,已超出了“苏相女儿”这个身份的范畴,她身上似乎有着太多他看不清的东西。
许久,清浅扒开火堆,将裹着泥和树叶的山鸡从土坑中刨出来,外侧的泥灰已被烘得干涸,树叶也蔫软了下去,里面的山鸡正透出一股与菌类混合后的香醇之气。
清浅手脚利索地将树叶与泥土扒去,从鸡腹中掏出一朵松茸,递至连澈面前,“你尝尝。”
连澈接过,轻咬了一口。
“如何?”清浅眉梢含着毫不掩饰的期待,连澈轻轻点了点头,不觉已将手上的松茸吃光。
在这荒山野外,没有油盐的东西都是食之无味吧,但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接受得极为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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