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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泠相信她没有说谎。
这屋子虽寒素,沈舒方衣着也简朴,可她丝毫不见清减,挂着细汗的脸颊白里透红,气色俨然胜过从前。
“太子殿下呢?只有您一个人在家吗?”
“他去——哎,还叫什么殿下,快改口吧!”
亦泠立刻点头,“明
()白明白,我只是一时半会儿没习惯。”
看着两人隔着窗户艰难地伸着脖子说话,谢衡之终于忍不住打断。
“其实,”他看向沈舒方,“可以开门进去说话的。”
“哎哟!瞧我这……”
沈舒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连忙去开了门。
入座后,趁着沈舒方去倒凉茶的工夫,亦泠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凌港庄的装潢风格与别处大相径庭,多以青砖和红砖为主,再加上色彩鲜艳的窗纸挂饰,看得亦泠目不转睛。
直到她瞧见墙边板格架上重叠如山的书籍,立刻收回了目光。
一会儿可别又拉着她谈论诗词歌赋吧。
于是等沈舒方端着茶壶过来后,亦泠先发制人,一句接一句地问起了沈舒方近况。
从他们当初如何离开皇宫,这三年多又辗转了几地,其间竟然还险些与致仕后隐居的熟人做了邻居,吓得他们连夜搬离千里。
这些曲折三言两语说不完,听着又惊心动魄,一眨眼,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只有在沈舒方说起自己给不识字儿的百姓们代写书信来补贴家用时,亦泠忍不住插嘴道:“若是被人认出了你的字迹呢?这多危险啊!”
“不碍事。”
沈舒方扬起自己的左手,“我称自己是左撇子,写出来的字也是丑得不能见人。”
说完才发现桌上还有几张她左手练字的纸,立刻胡乱地揉作一团扔到了脚下,转而问道:“你们是从上京过来的?这一路可远了吧。”
亦泠觑了谢衡之一眼,低声说:“我们是从赤丘过来的。”
“赤丘?!”
一瞬的惊讶后,沈舒方立即反应过来,“前些日子赤丘北伐……”
她突然转头看向谢衡之,既惊讶又嫌弃,“你连打仗都带着她?那多危险啊!”
被无视了一整个下午的谢衡之迎头就是一句指责,他也不说话,只是端起了第七杯凉茶。
亦泠轻咳一声,继续解释道:“不是他要带着我……是我本来就在赤丘。”
“你为何会在赤丘?”
面对沈舒方的疑问,两人却都不说话。
亦泠目光闪躲,都不敢直视沈舒方,只能桌下伸手掐面不改色地喝茶的谢衡之。
“赤丘风光独特。”谢衡之不咸不淡地说,“她去了散了三年心。”
散心?
三年?
沈舒方的目光由震惊逐渐转为敬佩。
就是不知该敬佩亦泠,还是敬佩谢衡之。
最后她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还是你们比较厉害。”
“谬赞。”
谢衡之回了她一杯茶,随即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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