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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好当啊。
说完这些,宋封禹兴奋过后,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顾清仪是为了什么事情。
拉着她俩人一起坐在软垫上躺下说话,顾清仪将竹帘落下来,她可不好意思让宫人们看到这样子。
宋封禹这种纯古人是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这种行为的,就像是在这时空夫妻晚上同房还有婢女在一旁侍奉呢。
这属正常现象,他们习以为常。
但是顾清仪不习惯啊,她一个现代人的芯子,这对她绝对是大尺度,受不了。
好在宋封禹这人在外打仗行军习惯了一个人,对于顾清仪这种习惯倒也不觉得奇怪。
“裴济已经从河东起身前来惠康。”
顾清仪刚躺下,听到这话一下子坐起来,“真的?”
宋封禹侧眸看着她,轻轻点头。
顾清仪有点意外但是好像又觉得情理之中,微微叹口气,“这样也好,若是他们不来惠康盘踞河东的话,只怕就有别的打算,真要是打起来还不是百姓受苦。”
原本他们猜测若是裴济或者裴道不来惠康,那么他们在河东就很有可能起兵,如今看来在裴济心中裴宿这个弟弟与裴韵菘这个女儿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若是他抵达惠康为裴宿求情,你有什么打算?”顾清仪觉得有点头疼,裴济作为裴家主还是很有分量的,没有十足的证据是不能对他动手。
宋封禹黑黢黢的眸子看着顾清仪,半响才道:“他到不了惠康。”
顾清仪心头一跳。
这话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到不了惠康是身体有恙还是人为病故?
“我听说裴济喜爱五石散,这个东西说是能治伤寒,但是很容易令人上瘾,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常年服用下,很容易让人变成废人。”顾清仪轻声说道。
“还有这样的说法?”宋封禹奇怪的问道。
士族服用五石散是常见之事,甚至于被广为推崇,定为雅事。
宋封禹并不喜欢这些,是因为他的性子所致,但是并不知道这个东西对身体有害。
但是常有五石散治疗伤寒的说法,所以才令人趋之若鹜。
要知道,人一旦染上伤寒,基本上就无药可治,所以五石散能治才会被世人推崇。
顾清仪看着宋封禹惊愕的神色,才想起来这个时空没有《伤寒杂病论》这本书,也还没有人质疑五石散的副作用。
她沉默一下才说道:“看看那些服食五石散年数多的人,哪一个不是身材消瘦,面色无光,这个东西吸食过后会令人觉得精神大振,飘飘欲仙,但是过后不久便会浑身乏力,切要行散,行散就要坦胸露腹,吃凉食,喝凉水,若是行散不当还会有生命危险,这样的东西怎么会是好东西。这就好比饮鸩止渴,最终害的还是自己。”
顾清仪这样一说,宋封禹觉得有些道理,“回头我问问樊和。”
顾清仪也不敢多说,就转开话题又问道:“万一要是裴济病逝在半途,你打算怎么办?”
宋封禹闻言面色沉沉的说道:“自然是从裴济的儿孙中挑选一个继承他的位子。”
顾清仪琢磨着这个挑选就很有灵性了,自古选嫡不选庶,选优不选劣,可要是宋封禹给了裴家那些庶子们希望呢?
嫡庶之争一旦烧起来,除非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做上裴家主的位置,不然裴家陷入内讧争权夺势,哪里还会有人顾得上惠康的裴韵菘以及裴宿、裴蕴秀等人。
这一招,不得不说,忒狠了。
但是顾清仪能同情裴家吗?
自然是不会。
方才还晴朗的天一下子就阴沉起来,顾清仪窝在宋封禹的怀中慢慢闭上眼睛。闻着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就睡着了。
等她睡沉之后,宋封禹慢慢起身拿了薄被给她盖上,这才走到外面,看着案几上她画的图纸。
顾清仪画的图纸与别人不同很容易分辨,她画的线条总是很跳脱的,不像郑桓那样严谨,但是让人看上去不会觉得厌恶反而会觉得有几份可爱。
他的唇角微微弯起,不免就想起郑桓之前所说要债的话,看来他的皇后正在努力还债,毕竟郑桓很快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