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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府赏花宴那日,刻着阳陵侯府木牌的马车在道路上缓慢驶着。
“你怎么将它也带上了?”崔宣氏看向角落缩着的雪团。
“带它出门透透气。”
免得老在书房给他甩脸色。
崔宣氏笑笑遂不再问。
这几日,她的精神气算不得大好。
提督府很是气派。门口停靠的马车险些拥堵了道路。过来赴宴的夫人只多不少。
马车只能停下,等前面疏通后,再驶。
崔宣氏撩起车帘。随意瞥了一眼又放下。
“提督府每次设宴,来的人总是不少。”
要不是这回提督府下了三份帖,她是不兴来的。
除却不可避免的社交,崔宣氏不愿同这些多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打交道。
又念起提督夫人的为人,她不免摇了摇头。
“偏嫒姐儿这几日病了,你舅母不放心得在家中照料。”
崔韫温声道:“舅母不来,儿子不是来了,左右阿娘有个说话的人。”
这话极为熨贴。
她两个儿子哪个不孝顺。
崔韫不如他兄长稳重,可论起体贴周到,崔柏却远不如他。
上回婆母病痛缠身,崔韫榻前伺候,不假旁人之手。
亲手煎的药、放多少水、所煎时长、便是喂药的时辰都是再精准不过的。
想起崔柏,她沉沉的闭了闭眼。
“与你同龄的公子哥,早早订亲的不在少数。”
“你阿兄在你这个年纪时,忙着功课之余还要忙着习武,还得照顾年幼尽给他惹事的你。”
崔韫:……
崔韫轻笑:“是我耽误了兄长。”
可即便如此也不会将雪团给他。
经过崔柏一事,崔宣氏也算看透了。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长辈若是强行插手,多数不幸。她便是例子。
她亲口尝过,很苦,又如何愿意崔柏崔韫步她老路。
她不愿为难大儿子,自然不会为难小儿子。
“你还不曾及冠,我也不愿催你,左右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成,可别等二三十了还不开窍。”
雪团竖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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