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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王本与母亲交好,二人脾气相投,那一年入京之后他们二人却突然反目,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天庆帝死死瞪着薛诺,脖子上青筋狰狞。
薛诺也不愿跟他多说:“其实我最初是想要亲手剐了你,一寸一寸折断你的骨头,让你尝尽我母亲死前所受苦楚,可后来又觉得杀了你太过便宜。你不是害怕母亲吗,那你就好好在这里陪着她吧。”
“我会叫你看着你死不放手的皇位被人所夺,叫你看着你多年珍视之物全数毁去,不久之后,我母亲会流芳百世受万人敬仰,而你则是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唔唔唔!!!”
天庆帝见薛诺朝他走来,满是惊恐的朝后躲去,可他手脚都被捆住,薛诺轻易就将他抓了回来。
被一脚踩在腿骨上扯掉嘴里堵着的东西时,天庆帝疼得哀求出声:“元璟,元璟你饶了朕,朕知道错了,朕知道……唔唔……”
薛诺抬手将什么塞进了他嘴里,还不等他反应喉间一疼下意识就咽了下去。
“……你给朕吃了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放心,血融丹发作只是疼一些而已,死不了的。”
“呕!!”
天庆帝吓得瞬间干呕,张大了嘴蜷缩着身子想要将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还没等他干呕几声,突如其来的疼痛就让得脸色瞬间扭曲惨叫起来。
他整个人瘫在地上抽搐起来,血脉逆转时脸上全是绷起的青筋,那一道道黑线纠缠在他肌肤之上,噬骨之痛让得他涕泪纵流。
“饶了我……饶了我……”
“元璟,朕错了……”
啊————
惨叫声从佛堂传出,在夜色之中极为渗人,站在佛堂外的太子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薛诺脸色有些苍白,耳边全是天庆帝的叫声。
宁敬水上前说道:“怎么样,这血融丹改良了之后效力不错吧,省了那三日发作之期,药效却不损分毫,定能叫他好生享受。”
薛诺“嗯”了声:“让人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见宁敬水兴致勃勃进了佛堂研究药性去了,薛诺才扭头看向金风:“找到刘海了吗?”
金风低声道:“找到了,只我们的人来广宁殿时,刘海已经自缢在了佛堂之中,广宁殿内的哑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也未曾听他留下过任何话。”
薛诺起上一次来时看到的那个瘸着腿的老人,沉默片刻才道:“好生厚葬。”
金风点点头退到一旁。
薛诺才看向太子:“太子哥哥,同我走走吧。”
……
整夜的大雪让得广宁殿外已有了一层积雪,薛诺裹着披风走在上面时,脚下咯吱作响。
漆黑的夜色之中,手中灯笼的光亮只笼罩着身前方寸之地,而不远处那长长的甬道像是吞噬人心的炼狱,一眼望不到尽头。
薛诺跟太子并肩走了一会儿,就听身旁之人说道:“这些年,你还好吗?”
薛诺淡声道:“算不上好吧,当年仓促逃出京城,我体内血融丹毒就突然发作,薛爹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一边要带着我和阿姐躲避身后追兵,一边又要替我四处寻医问药。”
“我们很是狼狈了一段日子,东躲西藏,仓惶度日,直到后来过了几年朝中久寻不获,赢旬大抵是觉得高枕无忧放松了搜捕,薛爹爹才找到了詹四叔伪造了身份文牒改名换姓,然后带着我们在延陵安顿了下来。”
太子听她轻描淡写说着那些狼狈不堪的日子,忍不住咬着颊边软肉。
薛诺仰头看了黑漆漆的天空:“那几年血融丹毒发作的时候,我像是疯子癫狂嗜血,薛爹爹就割了他的血来替我压制体内的毒,后来薛爹爹病重,喂血的就换成了阿姐,可血融丹毒早已经入骨,光靠饮血已难压制。”
“薛爹爹知我早晚会回京城,倾囊相授教我君子权术,到死都在唠叨着让我别被仇恨蒙了眼,可我大概骨子里就是庸俗狠恶,半点没学到他的光风霁月,只满腹心思想着毁了大业,拉着所有人替我陪葬。”
寒风凛冽刺骨,有雪花落在太子脸上时,砸得他钻心的疼。
他想要说什么,可什么话都显得格外虚伪和无力。
薛诺伸手接着天上飘下的雪花,停了下来转身对着太子:“太子哥哥,我想要这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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