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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顿笑:“怎么,担心我?”
大长公主顿时神色一沉:“谁担心你,本宫只是觉得你一大把年纪怕是连马都骑不稳了,别去了丢人现眼!”
安国公闻言也不恼,只朝着她笑:“别担心,我这老骨头还没散。”
大长公主顿时冷哼。
薛妩坐在一旁,忍不住轻皱柳眉说道:“国公爷要亲自北上,那京中和锦麟卫那边……”
“锦麟卫早晚是要交还陛下的。”
安国公温和说道,“当初拿下锦麟卫是为着冯源和废帝,也同样是担心陛下登基后宫中再有反复,可如今皇位已定,锦麟卫毕竟是皇室枭卫,我不可能一直都拿在手中不放。”
“谢田玉如今也算得陛下重用,宫中又有潘青的禁军与他牵制,再加上内廷十二监已与锦麟卫彻底划分开来,将前朝与内廷不再纠葛,权利分散,锦麟卫已无最初大权,拿在手中也无大用。”
他神色清明,丝毫没有因为这大半年手握权势就昏了心智,反而将京中局势看得清楚明白。
新帝虽不似天庆帝那般狠绝,可该有的帝王睿智却丝毫不差,他手段虽显稚嫩,可于朝政细微之处却远比天庆帝还要更加清醒。
他分驳权势,划分内廷外朝。
内廷十二监权利削减,掌权内侍上下节制,那司礼监的权利如今不足当初半数,而锦麟卫也不再是当初冯源手中那般利器,足以威胁朝堂宫中,能在京中横行无忌。
安国公说道:“我此次北上,一是为了搜寻萧池、暂稳边境,二也是为了让定远侯回京。”
他顿了顿说道,
“江毓竹没了,定远侯要送他尸骨回来安葬。”
江毓竹……没了?
大长公主和薛妩都是神情微愣,心中有那么一些恍惚。
当初江毓竹随定远侯前往赣平时,所有人都觉那父子二人疯了,可后来江毓竹以军师之名屡助萧池和定远侯大胜北狄,擒拿北狄无数战俘,每每都以最小的代价击退北狄袭击,让他短短时间就扬威军中。
所有人都只记得他聪慧绝伦,知定远侯世子算无遗策,乃当世罕见儒将,可所有人几乎都快要忘了,他当初前往赣平时就已是弥留之态。
大长公主忍不住动了动嘴角:“定远侯夫人,知道了吗?”
安国公点点头:“消息送回京城时就已经传讯去了定远侯府,定远侯夫人悲痛欲绝。”
大长公主眼带怜悯。
薛妩也是没想到江毓竹走了,她想起记忆中那个总是病怏怏地缠着小郡主,赖在永昭公主府里笑容苍白的少年郎,抿了抿唇朝着安国公说道:“国公爷,明日我与您一起北上。”
“阿妩!”
大长公主惊讶。
安国公也是意外:“你北上做什么?”
薛妩神色冷清:“我得去找萧池,他走时带走了阿窈的半块枭符,且您离京之后萧池又生死不知,没了您在京中镇着,又失了萧池威慑,我怕有人会趁机朝我动手想要借我拿捏阿窈。”
说起萧池时薛妩并没太多伤情,反而冷静的有些过分。
大长公主急声道:“那也不必你亲自去,北狄虽然已败,可赣平还乱着,而且此去北地路途遥远。赵玄穆去了之后自然会想办法将枭符拿回来,你去做什么?你就留在京城住在本宫府上,这京中没人敢动你!”
薛妩摇摇头:“若真有人动我,您护不住我的。”
“阿妩……”
大长公主皱眉。
薛妩却态度格外坚决,她当初之所以留在京城,是因为萧池待她之情,也是因为世人皆知她是昭宸长公主的姐姐,是当初祭天后昭宸长公主唯一行了私心替她讨郡主封号,享朝中食邑的人。
只要她留在京城,新帝就能安心,而有安国公和萧池在,这京中也没人敢动她。
可如今萧池生死不明,阿窈又远在朔州正忙着应付袁家,安国公离京之后,难保不会有人趁机朝她下手。
京中人人皆知她是萧池软肋,亦是阿窈的软肋。
她绝不会让自己成了了旁人要挟阿窈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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