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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普家最近,收拢家丁护院,发下武械,似欲有所动作……”
“……”
这黑衣人声音徐徐,却将豫章府内的近况,一一道来,显示出阮家对整个豫章府城的强大掌控力。
阮孝绪仔细听了,不时问着,黑衣人一一回答,末了,阮孝绪似不经意间,就问着:“张和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按吩咐准备妥当,找的都是信任的人,在张和饮食里下了药物,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就可取其性命……”
大乾世家,对于背主之人,自然早有一套规矩,必杀之而后快!
这张和,素受阮孝绪大恩,却暗中被白云观收买,作为说客,还被发现,这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在平时,这张和身为主薄,有着官身,就算阮孝绪想动他,也需顾忌三分。
但现在不同!逢着乱世,又是战时,若不是没有天时,又有外敌,凭着郡望之家的底气,阮孝绪甚至可以学着其他人,将豫章府划为私有,也是一方小诸侯!
即使现在,有着宋玉这个大敌,不得不靠着州里,阮孝绪在豫章府,也可算得上一手遮天。
随时都可将张和拖出,斩首示众!
只是看着多年情分,又念及大军压境,才淡淡放过,准备给个“病逝”的结局,也算全了君臣一场的因缘。
早就吩咐了人手,在张和饮食中下得药物,这药本身无毒,对人还有补益,只是在人体内渐渐积累,一旦遇着另一种药香之气,就会立即变成剧毒!
死者脸色惨白,和突发暴疾很是相似。
之前就用过几次,除了几个对手,现在就用在这张和身上!
不论阮孝绪之后是战是降,这张和区区一个卒子,却是无足轻重。
若战,这张和自然要杀了祭旗,若降,此等背主之人,也不能留着,免被反噬。
反正,谁会为了这么件小事,来为难一个郡望知府?
“现在先别发动,等着几日,再送张主薄上路……”阮孝绪心思转动,声音也似乎带着冷气。
“老夫很是痛心!张和跟我甚久,不想就走到这步……”
说这话时,阮孝绪脸上悲惜之色大浓,不似作假。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这阮孝绪,身为郡望家主,又经过多年历练,早老于人事。
现在缓缓说来,似乎真的是在为属下惋惜!
黑衣人沉声说着:“张和背主求荣,实在死不足惜,家主不必为这等人伤怀……”
“人老了,总是有些念旧,老夫现在还可回想二十年前,张和还是少年,与老夫畅游吴地,于梅林煮酒,相谈甚欢之景……”
阮孝绪眼神迷离,追忆说着,又吩咐下来:“你记下……张和的双亲还在人世,也有子息,以后当多加照顾……”
“主公仁慈!”黑衣人恭敬说着。
“好了!这些都是小事!”阮孝绪擦擦眼角,又整了整衣冠。
这是世家秘传的法门,这些动作过后,黑衣人再看时,阮孝绪模样不变,只是气度和之前天差地别。
之前悲怜属下的老人已经消失,剩下的,还是那个掌管一府,生杀予夺,独断专行的阮家家主!
“我遣你去,和那边联络,结果如何?”阮孝绪缓缓问着,目光如若刀枪,要刺到黑衣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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