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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眇翁声音低沉,道:“血光之灾,便是说今晚有人会死在这里!”
“大胆!”司马常慎再次一声厉喝,盛怒道:“父亲,此人口不择言,实在是大胆之际,孩儿恳请父亲立刻派人将他拖下去。”
淮南王却是冷声道:“眇翁,你说今晚会有人死在这里,却不知谁会死在这里?”
本来其乐融融的宴席,此时却已经带着肃杀之气。
“忠义候爷既然不让在下多嘴,在下还是不多嘴的好。”眇翁叹道:“该死的自然会死,该活的也自然会活,人难胜天!”
他口中的忠义候爷,自然是不久前刚刚被晋封的司马常慎。
段韶却也是笑道:“忠义候不必动怒,既然这位眇翁有窥视阴阳之能,又说今夜有人会有血光之灾,咱们不妨听听到底是谁会有血光之灾,这眇翁是个能人,说不定还能破解这灾祸。”
他虽然面带微笑,但双眸却已经是冷厉非常。
“装神弄鬼,太子不必理会此人的疯言疯语。”司马常慎向段韶拱手道:“今夜设宴,是要宾主尽欢,不能让这类术士坏了兴致。”
“不会不会。”段韶摆手道:“其实本宫十分好奇,想听听这位眇翁的高见。”向司马岚道:“国公,还望成全。”
司马岚叹了口气,道:“殿下,老夫也不知眇翁会说出如此危言耸听之语,让人大感意外,不过殿下既然有兴趣,倒也可以让他说道说道。”
齐宁淡定自若,看在眼中,心中冷笑。
其实在场众人心里都明白,眇翁不过是一介江湖术士,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此种场合信口开河,这眇翁有此胆量,自然是背后有人指使,指使之人,当然就是司马岚父子。
只不过众人一时还闹不明白,这司马岚父子利用眇翁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到底有何目的。
段韶含笑道:“眇翁,国公既然已经发话,就不必有顾忌了。”他倒显得十分镇定,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才问道:“你说你瞧见冤魂厉鬼,从何说起?”
眇翁却是故意侧耳,并没有立刻说话,似乎在听谁说着什么,四周众官员都是心下好奇,武乡侯苏禎半天没有开口,这时候实在忍不住,问道:“眇翁,你在做什么?”
眇翁却是抬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竟是让众人不要大声,有些官员心下有些着恼,暗想这低贱术士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高官如云的宴席上如此放肆,若非知道眇翁背后有司马岚做靠山,立时便要对他发难。
只是这眇翁故弄玄虚,四周却也是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只见那眇翁微微点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别人说话:“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冤屈,我现在都明白了,你们死不瞑目,过了今晚,自然能安生的。”
苏禎奇道:“眇翁,你在和谁说话?”
“盘绕在这亭子里的冤魂。”眇翁道:“这里一共有三个冤魂,他们争先恐后要诉说冤屈,在下只能听他们说。”
“眇翁,你说有冤魂对你诉说冤屈,不知道都是说些什么?”段暄问道。
眇翁叹道:“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在下大概听出了一些头绪。”喃喃道:“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道大觳。使人忧,使人悲,其行难为也。恐其不可以为圣人之道,反天下之心,天下不堪。离于天下,其去王也远矣。。。。。!”
齐宁听眇翁神神叨叨说出这番话,只觉得莫名其妙,淮南王却是身体一震,失声道:“这。。。。。这是《庄子。天下》中的文章,眇翁,你与墨家有何干系?”
齐宁顿时一怔,场内诸多官员大都是诗书出身,这眇翁神神叨叨的一番话,不少人已经听出是出自何处,只是齐宁却不明白淮南王会突然提到墨家。
他虽然不及在座诸人是读着经史子集出身,但却也知道墨家乃是诸子百家之一,先秦诸子百家之中,以儒、墨、道、法四大家影响最为深远。
这个时空的历史轨迹与齐宁所熟知的历史轨迹不同,他隐隐记得,在汉朝时期,废黜百家独尊儒术,先秦时期的百家争鸣盛事便不复得见,许多的学派也就自此湮灭在历史之中,而墨家便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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