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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又岂能不知北方的旱情,山xi、陕xi二地的布政使半个月前便发来了奏疏,通报了那边的情况。
不过好在是收了一季的土豆、红薯,即便情况再是糟糕,也断然不会像前些年饿的流民四起。
刘鸿渐问起督造了半年多的水渠,崇祯召来了工部尚书范景文。
前首辅的遭遇,让得范景文更加小心翼翼,正襟危坐的等候崇祯问政。
“启禀皇上,微臣奉命在北方督造水渠,如今顺天府西的洋河一段已经通水,惠及深井堡、沙岭、贾家营等镇。
山xi、山dong、陕xi、河nan的水渠还正在施工,预计山xi、陕xi最快还需要两个月可通水,山dong需要两个半月,河nan……最早也要到十一月下旬。”
范景文说到此停顿了一下,头也低下去。
“哼,朕要银子给银子,要人给人,半年多过去了,何以还要再等三个月?你让朕等三个月,百姓奈何?咳咳咳——咳咳——”
崇祯怒极,竟又开始咳嗽。
也难怪崇祯发怒,如果真的再挨三个月的大旱,估计今年北方便又要颗粒无收了。
“皇上息怒,臣有罪!臣愿领罚!”范景文见崇祯震怒,当即跪倒请罪。
朝廷自有了银子,为了应对北方接连几年的很可能继续出现的大旱,崇祯早在半年多前便着工部兴修水渠。
半年多来,工部监督,四地共征集民壮两百多万人,连左良玉匪军的十几万俘虏都拉去做了壮丁,银子更是花费了一千四百多万两。
到头来却只通了顺天府西侧一处的水,范景文即便心中有苦衷,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皇上,消消气,消消气,臣都说您多少回了,莫要总是动气,您的身子可再也折腾不得了。”刘鸿渐起身一边帮崇祯拍着后背一边道。
几句话直把工部尚书范景文说的嘴角犯抽抽,天下朝臣上万人,有哪个敢当着面数落皇帝?还去拍打皇帝,不要命了?
也就安国郡王敢如此了,唉,咱怎么没那么好的命?范景文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范大人,不是本王说你,你奏事只奏结果而不言明原因,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快给皇上说说,是何原因导致水渠督造进度如此之慢?”刘鸿渐见崇祯不再咳嗽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当即示意范景文,心说这厮真是不着道。
“启禀皇上,北方四省的水渠大多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只是……这最后的几步施工难度很大……”崇祯没发话,范景文也不敢起身,就这么跪在地上道明了原因。
原来兴修水渠最难的不是水渠本身,毕竟古人别的没有,就是干活儿的人多,许多地方的百姓为了讨口饱饭吃,甚至不要工钱也愿意去出力气。
水渠最大的难处是水渠与河道的交界处,古代没有后世的钢筋混凝土,修水坝风险极高,一旦操作不当很可能便会引起水患。
顺天府西侧的洋河还好,径流量小,多派人手看护还能应付,可其他三地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山xi的汾河、沂水皆是大河,陕西的渭河、汉江径流量也不小,而且地形复杂多山地。
而河nan、山dong就更是老大难了,汾河和渭水都是这条河的儿子,穿此二省中央而过的,乃是黄河!
此时的黄河可不是后世人所颂扬的母亲般的河,如果非让河nan、山dong两地的百姓给黄河取个名字,估计会叫阎王河、索命河。
黄河多泥沙,年复一年积累在河床,为了防备水患,黄河周边各府县几乎每年都要将堤坝往上修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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