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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碰巧来的吗?现在怎么成她的帮凶了?
不过,也无所谓。
思及此,尉迟文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于母。
于母有些怔忪,声音也浮着:“你不是地契卖的钱都给我们了吗?”
于若菊目光冷静:“也许有用完的时候呢,”她又问:“爹欠的债还清了吗?”
于母点头:“还清了。还余下不少呢。”
尉迟文也跟着颔首应和,“应该的,哈密商会一向童叟无欺,做事公平地道。”
其余三人看向他:“……”
“这个事情最好今天处理好,我今天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于若菊又说。
不是第一次被自己男人,被儿子,被女儿这样逼迫,于母早就已经麻木,转身往房间外走去,让人去找于父。
于父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于若菊就目光定定地盯着她。
于母一一陈述原委,沉默少刻,她转身离开屋子,将空间让给其他人,留下一具“你们不要吵架。”
于若菊停顿两秒,选择主动开口:“娘和你都说清楚了。”
她现在一声爹都不想叫,因为这个人没当过一天她爹,现如今已经将扯破脸皮,就更没必要了。
于父的声音不像过去那般沉闷沙哑,整个人看着比以前精神了许多。也许没了赌债的牵扯和倾轧,他也终于重见天日,可以重新活一次了。
“把东西拿回去,不需要。”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
于若菊一愣,回:“没有这个,就算你们来要,我绝对不会给你们一文钱。”
“我们不用,”于父字句坚定,不带分毫哀叹妥协的意味:“我知道,你现在硬气了,有后台了,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晓得你在担心什么,那我就把话放这,家里不需要你,我也不会再管你要钱。”
于父冷笑:“你别忘了,你到底是老子生的,你的脾气,老子也有。”
……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于若菊盯着于父离去的背影,面色发冷。
她发现,这个她恨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一直都想从她这里扳回一局,并且他也做到了。
为这个残破不堪的家,她拼了十多年的命,如今终于摆脱枷锁,可以为自己好好活着了。
她以为,她能够居高临下,看着曾经一次次将她压在地底下,折磨自己的爹,看他变得像蚂蚁一样渺小,像接上的乞丐一般可笑。
可是,这个结果没有出现。
她深吸一口气,脚步也向前挪动了一分,试图朝正在离开的男人呐喊,挑衅:来啊,有本事你继续将我踩在脚底下啊……
但这个老人不屑和她多说一句话,负手离去。
他简单地扭转战局,让他从“将被抛弃者”,瞬时成为先放弃她、变成身居高位的一方,付出的,仅仅是未来可以从她身上讨到的好处而已。
血脉这种东西真可怕啊,也许,她真的要感谢这个男人。
没有他的传承与逼迫,她身体里也许不会有这么多强硬的自尊心出现,不断聚集,变得强大,最后让她焕然一新。
“他说不要。”于若菊深吸一口气,看向她的娘亲。
“我知道,我都听见了,”于母大概已经控制不住眼角瑟瑟的心酸和萧索,只得垂眸,把那张纸推回来:“若菊,我们真的不需要,你好好过你的日子。”
于母凝视着于若菊,眼底有泪光烁动。
她像要把一生的遗憾和希望都寄希望到这个女孩身上,希望她活出她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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