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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其芳呆愣了许久,看向已经呆若木鸡冷汗满面的二皇子,最终忍不住哽咽出声,膝行几步到皇帝跟前,连连叩首道:
“皇上,求您放过徳王吧!是不是您听了小人的谗言才会对徳王有那些误解?那都是有人在刻意挑拨离间啊皇上!徳王的品性您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徳王是万娘娘的亲生子,万娘娘贤淑温柔,德惠六宫,徳王的性子自然是随了娘娘,品性怎会不好?就连此番之事都是有人勾引挑唆才叫事情发展至此,皇上不可听信他人一面之词,请您明鉴,千万不要委屈了徳王,叫亲者痛,仇者快啊!”
皇帝蹙眉,“徳王妃的意思,是朕昏聩无能,别人几句话就将朕说的分不清是非曲折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赵其芳大惊失色,连忙摇头:“不不不,臣媳并非那个意思,皇上千万不要误会。臣媳只是不想皇上误会了徳王……”
“罢了,你这个妇人,来告状说徳王迷恋女色的是你,如今见情况不妙就开始分辨的也是你,妇人三从四德我看你是全没学到。朕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子朕的心中自有一杆秤,不必你来多言了。”
眼看着皇帝这般动怒,赵其芳唬的面色惨白,耳畔都听得到胸腔里心脏一阵阵狂跳,恨不能时光倒转,退回到她入宫求皇上去帮忙“捉奸”之前。
想不到事情竟会变成会这样!若是徳王失了皇上的宠信,她往后又该怎么办?
二皇子耳中嗡嗡作响,许久才找回了神智,见皇帝如此面色冷淡的模样,赵其芳又被训斥,他隐约觉得自己是大势已去了。他甚至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至此,因为被皇帝如此斥责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像塞进了一快秤砣,活跃的思维已不能运转了。
他只知道,是这个女人害了自己。因为她的妒忌之心,毁了他的前程。
皇帝冷眼看着徳王的模样,却见他冷汗涔涔,将背上的外袍都洇湿了一块,到底是他的亲生子,且又是万贵妃的骨肉,就算这孩子的心大了,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可是父子之情却也是真的。
皇帝失去了继续斥责的心思,摆摆手道:“退下吧。”
二皇子听着皇帝那仿佛累极了的声音,心也彻底的凉透了。看来父皇是真的要放弃他了。
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晰,布满血丝的眸中聚集森寒之气。既然皇帝已对他彻底失去了信任,这皇位也不一定会传位给他,那么这个人就没有必要留下了!他要得到的东西,素来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皇位它落,只会将他自己逼入绝境。
为了活下去,他只能不惜一切手段。
二皇子打定了主意,再看皇帝时便觉得也没有那么恨了。
毕竟对一个将死之人,恨也是一种浪费。
站起身时,徳王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儒雅,礼数周全的给皇帝行礼告罪:“父皇,儿臣知道错了,这就去给子衿道歉,并且回王府反省,还请父皇千万保重龙体。”
皇帝挑眉看着徳王,并未回答。
二皇子也不再多耽搁,拱手退了下去。
赵其芳眼看徳王毫不分辨就已行礼离开,想在多说,自己却是人微言轻无从开口,侯爷也是来不及,行了礼抽抽噎噎的跟了出去。
见人走远,苏名博就进了殿来,行礼道:“回皇上,今日在什刹海别院的事除了皇上安排的人之外,那府里还有一个老妈子,两个婢女,另一名大夫知。才刚金吾卫来回话,说是老妈子和婢女,都被齐大夫带回府里去了。而大夫已被带进宫来。”
皇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半晌方道:“问清楚,那大夫都做了什么,什么来历。知道多少。另外还有那老妈子和婢女都怎么一回事,为何没有带来。”
“是,奴婢这就去问。”
苏名博行礼退下,不多时就回了养心殿。
皇帝此时心情已经平静许多,手中把玩着一对核桃,盘膝坐在铺着明黄褥子的临窗炕上,安静的屋子里就只听见自鸣钟声和核桃被转动摩擦出清脆的“咔咔”声。
“皇上。”苏名博行礼。
皇帝并未抬头:“说吧。”
“是,已经问清楚了。那老妈子姓催,原是德王府里的一个下人。两个婢女是徳王外头买来的。这段日子一直都是他们在服侍齐大夫。对齐大夫倒是尽心尽力。此番出了事,因他们并不知其中内情,从前也不知齐大夫的身份,只是奉命照顾齐大夫,齐大夫心善,怕他们丢了性命,就暂且将人带回了府里留用,金吾卫的人则是入宫来请皇上的示下,这几人是留还是不留。”
皇帝并未马上回答,只是“嗯”了一声,示意苏名博继续。
苏名博又道,“那位大夫姓郑,是徳王幕僚推荐的大夫,如今是徳王府的府医,因擅长针灸之法,此番奉徳王的吩咐给齐大夫扎针,封锁穴道,让齐大夫口不能言,神不能动,以免逃脱。才刚下面的人用了一些手段,那位郑大夫倒是说了个干干净净,他倒是事先就知情的。”
皇帝想了想,道:“齐氏心善,且老妈子和婢女都是无心之过,既然现在跟了齐氏,就不追究吧。郑大夫,杀。”
“是。”苏名博垂眸应是,看似并不意外皇帝如此决定。
皇帝又道:“徳王和徳王妃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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