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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爷想了想:“王道圣夸他,光而不耀,静水流深。”
黑衣女子点点头:“倒是少见王道圣夸人想来人品不错……还有呢?”
胡三爷又想了想:“他如今在为太子做事,已是东宫官署右司卫,正六品。”
黑衣女子又问:“怎么与太子搅到一起去了?还有呢,他可曾婚配?”
胡三爷摇头:“不曾。”
黑衣女子再问:“可有心仪的女子?”
不知不觉间,她已问了许多问题。
胡三爷沉默片刻:“东家,您若挂念,与其问我,倒不如自己去见见他。”
山巅安静下来,只余下寒风吹拂。
黑衣女子也沉默了许久,最终轻叹一声:“不去了,不曾养他,便让他当我真的死了吧。你也不要再去见他,莫将他卷入我们的是非中。”
胡三爷应下:“是。”
女子转身往山下走去:“为将军平反难如登天,但他一生英烈,我等不能坐视他背负不忠不义的叛国骂名,我也不能坐视他的墓碑连字都不能刻。当年构陷他的那个谍子或许已经被灭口了,但幕后主使一定还活着。我在京城驿站的案牍库里找到一封书信,恐与当年之事有关。”
胡三爷跟在她身后:“好,我去查。”
……
……
夜色下的固原城,沉寂的像一座空城。
一盆盆大火燃烧着,所有边军步卒聚在一处,有人睁着眼睛默默等待天明,有人干脆和尸体躺在一起,沉沉睡去。
陈迹、张夏、张铮、小满、李玄靠坐在一块干净的墙根,他们看着边军步卒起锅烧水,将伤了腿的战马屠宰,煮成一锅锅马肉。
白色的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香气慢慢飘到鼻子里。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挡住了月光与火光。
陈迹抬头,却是胡钧羡与周游二人策马经过。
胡钧羡勒住缰绳,坐在马上打量着他们,最终目光落在李玄身上:“可愿来我边军任职?”
李玄一怔:“胡将军与我说话?”
胡钧羡声音粗粝:“来边军,我保你七年之内迁升副总兵,届时是留在固原,还是借齐家之力调你去做封疆大吏,都由你。”
胡钧羡抛出橄榄枝,可周游却在一旁咧嘴笑道:“李大人,来我固原便是一条不归路,离家万里,锦书难寄。这没有京城的繁华,只有吃不完的沙子,望不到头的黄土。李大人,你得想清楚了再回答。”
两人一正一反倒是让人搞不清,他们到底想不想李玄来边军。
李玄仰着头,看着魁梧异常的胡钧羡,最终抱拳道:“承蒙两位抬爱,只是卑职的家人与妻子都在京城,实在脱不开身。”
齐家的上门女婿,从婚娶那一天起,便命不由己了。妻子不会允许他来固原,齐家也不会允许他来固原。
胡钧羡见他拒绝也不勉强,只随口说道:“那便祝李大人青云直上、鹏程万里。”
周游笑着与李玄拱拱手:“先前多有冒犯后会有期!”
他又将目光投向陈迹:“小陈大人,你可愿……”
话未说完,胡钧羡却抬手打断:“他便不必来我固原了。”
周游尴尬的笑了笑,赶忙向陈迹道了声抱歉,策马跟上胡钧羡。
小满瞪大了眼睛:“你们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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