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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发生在靳月身上的,何止这么一件事,十年啊……点点滴滴垒砌起来的,足以寒透人心,当年不曾珍惜过的,现在换个人来珍惜,何尝不是老天给予的弥补。
又或者,是惩罚,惩罚不珍惜的人! “我若弃如敝屣,必有人如获至宝!”宋宴不懂这道理吗?他懂的。
可他,就是不愿放手。
不甘心?又或者是,午夜梦回时,那个绝尘而去的背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他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你去引开他们,我去救她!
下雪的日子是没有天亮的,永远是灰蒙蒙的,入目都是白皑皑的雪。
宋宴一夜没睡,就在窗口站着,后来他便依着母亲所言,冒雪赶去夜侯府,宋岚吃了这么大一亏,天牢数日游,应该也会记住这个教训,到底是兄妹一场,宋宴也不想做得太过分,免得落人口实。
“让我进宫?”靳月眨着眼睛,“下这么大的雪呢!”
霜枝点点头,嘴里哈着白雾,“宫里的马车已经停在外头了,就等着少夫人您出去呢!太后娘娘说了,若是不下雪,您能在外头撒蹄子跑,太后娘娘还舍不得扰了您的兴致,这不下了雪,您没地儿去,干脆进宫陪着太后娘娘说会话。”
“成,收拾一下就走!”靳月点头,“反正今儿傅九卿也不在家,你去告诉漠苍,让他老实在家里带着,实在闷得慌就去我爹的医馆帮忙!”
漠苍是个巫医,对这些医馆里的事儿,应该会感兴趣。
明珠递上大氅,“外头风雪大,少夫人仔细着。”
“知道!”靳月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碧玉簪子轻挽发,如墨青丝细细垂。
“这样会不会太素净了?”霜枝问。
靳月摇头,拢了拢随身的小包,“甚好!我就喜欢相公送的木槿簪!走。”
慈安宫的马车从宫门进去的时候,侍卫们都有些心惊,连皇帝都很少去坐太后的车辇,足见太后有多喜欢这位亲封的元禾公主。
“太后!”芳泽瞧着亲自摆置糕点的太后,不由的笑了笑,“您别忙活了,奴婢可瞧出来了,公主爱吃京都城大街上,一家铺子里的花生,这一大早的奴婢就让人去置办了!”
说着,变戏法似的将坚果盘搁在桌案上,“您瞧,有这个就够了!”
“绿芽尖儿太凉,给备果茶或者花茶。”太后笑着吩咐。
芳泽很久没见过太后这么激动,这么高兴的样子了,眼角有些湿润,“您今儿一早就说过了,奴婢都记着呢!备下了,都备下了!”
“好!好!”太后连连点头,“那个……有关于月儿的事儿,你吩咐底下人,不许打听。”
芳泽点头,“慈安宫没有多嘴饶舌的奴才,这儿的奴才可都是您亲手挑的呀!”
“多少年了?”太后问。
芳泽一愣,转而便明白了太后问的是什么,“二十二年!”
“二十多年了!”太后苦笑两声,“阿鸾走的时候,哀家还只是个贵人,兄长也不是什么丞相,如今啊……当年不好过的,如今都好过了,可这心里还是缺了一块。”
芳泽颔首,“奴婢都明白,算算时辰,公主应该快到了!”
“哀家满脸皱纹了!”太后面色微白。
芳泽红了眼眶,“那又如何?太后始终是太后。”
外头一声响,靳月迈步进门,“靳月叩见太后娘娘!”
“乖孩子,来,到哀家身边来!”太后笑着招手,靳月刚上前,她便将手边的暖炉塞进了靳月怀里,“外头冷,暖着手,待屋内坐舒服了再撒开,免得冻着!”
靳月手心一暖,心头更是温暖。
“谢太后!”
瞧着眼前的小丫头,太后微微皱起了眉,当年阿鸾走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年纪,如今知道了底细,她便觉得这丫头越看越像是阿鸾重生。
虽然模样不同,可眉眼间的灵气和温暖的笑容,真是像极了!
“月儿,不要拘谨。”太后将坚果盘推到靳月跟前,“吃。”
靳月愣了愣,之前瞧着太后很是清冷孤傲,她只觉得这老太太很是高高在上,极不好相处,可如今瞧着……好似越看越顺眼,越看越亲切!
“谢太后。”靳月倒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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