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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的眼神似利刃般刮过两人的脸庞,仿佛在谴责她俩长得人模人样的,奈何成贼。
桑月抬眸瞅他一眼,恰好看到对方上身的无袖汗衫被半卷起,露出他那十月怀胎般的大肚腩,不禁默了下。
衣冠不整,但心地是好的。
男人察觉她的目光,立马本能地放下汗衫盖住自己的大肚腩。在美人面前失礼会羞愧,幸好这两位妹子长得一般,自己一个糙老爷们不用在乎这点脸面。
“坐下,”桑月朝仅剩的一个空位示意了下,“待会儿有件事要麻烦你。”
男人本来就是防着她俩骗老人的钱,自己是男人,还怕两个小女子不成?先朝自己那桌的亲朋点点头,再指一指这桌的空位,一切解释尽在眼波流转中。
“你好,我叫阿兰。”兰秋晨很熟练地搭讪。
“我叫阿才,”男人没说全名,见兰秋晨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收了老人的十元纸币,不由得皱眉,“老百姓都不容易,他那份钱我给吧,你把钱还给老人家。”
“这是卦金,”兰秋晨坦言,“噤声,安静看着,待会儿你会明白怎么回事。”
卦……
阿才默了,这手法不算新颖了。如果对方收五十,他尚可以骂一骂。现在对方仅收十块,这不好指责啊!
没事,如果真是骗人的,十元仅是开胃菜。
接下来如果有破劫、破灾之类的名头收受巨款,他再破口大骂也不迟。想到这里,他拿来一次性的纸杯给自己倒了杯茶,再给老人满上,然后静观其变。
“怎样?”老人见桑月一手拿着资料看着,另一只手在掐指算了又算一直没停过,不禁心里有点慌,“算得出来吗?”
当然算得出来,桑月瞅一眼老人急切的目光,心情沉重得很。
掐指是障眼法,她根本不懂这招,为了取信于人不得不装模作样。从第一眼看到老人开始,她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老人的儿子死了,自己也大限将至。
按照原定的命运,老人会在明晚的午夜饿死在旅馆。
没能找到儿子的下落,他死不瞑目,一直逗留在那间旅馆里徘徊不去。如果能见到他儿子就罢了,偏偏他儿子的灵魂被凶手封在一个特定的位置。
世人一天找不到他的骸骨,他就无法解脱。
爷俩没了,在乡下的三位老人即便有村人照料,始终不够周到。除了日常的用度,还有医药费从哪里来?村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无法长久支持。
村干部一直有为这家人申请扶持资金,终有一定的限度。
一家人本就担心孩子的安危,又迟迟等不到爷俩的归来。诸多的不顺导致心理煎熬,患有尿毒症的老伴等不到老人归来便走了。
剩下两位老人,整天神情呆滞地坐在门前遥望村口的方向……
桑月本来下定决心不再多管闲事,可一眼看到结果的她又怎能置之不理?尤其是,造成老人儿子亡故的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家境还如日中天,身份显贵。
享尽世间荣华,临老了,他甚至把自己杀过人这件事给忘了,无憾而终。
至于到了下边会不会接受审判,她不清楚,实在没精力看得那么长远。她只看到这位不幸的老人就在眼前,看到他寿数将止,因为执念在原地流连不去。
“我看不到结果,只知道方位……”桑月斟酌着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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